【似水流年】第七十二章    意外发现

似水流年

龙苇发现这段时间没有见面，李若水成熟了许多，以前那种不计后果、恣意妄为的个性有所收敛，知道“观察”一个男人，对李若水来说，确实是一个大的进步。

李若水离开学校后，暂时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她们提着买回来的大包小包回到李若水租的房子里，李若水问：“该吃晚饭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龙苇还没有见识过李若水的厨艺，心里没底，说：“做饭太麻烦了，还是叫外卖吧。”

李若水说：“傻瓜，叫外卖都是懒人的行为，贵不说了，主要是卫生不能保证。我这里厨具一应俱全，上个星期老白专门给我换了一套新的。”

龙苇说：“看来你们两个发展很快呀，好吧，我来帮你，我们一块做。”

李若水说：“你可错了，这次是我发展最慢的一次。你负责准备葱和蒜，其他的我来。”
饭做得很简单，但吃得很舒心，吃过饭后，

两个人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聊天。

李若水问：“你觉得老白怎么样？”

龙苇：“我觉得他人不错，成熟稳重，不浮夸，不轻佻，挺有涵养的，特别是对你很用心。”

李若水：“就因为他这样，反而让我害怕了。”

龙苇：“害怕什么？”

李若水：“你说害怕什么。他这样明显是冲着结婚去的，但是结婚和谈恋爱是两个概念，你知道吗？”

龙苇：“我觉得没错呀，有人说过‘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打算一辈子都耍流氓呀？”

李若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独身主义者，我只是没想过现在就结婚。”

龙苇：“你不是没想过现在结婚，你根本就是害怕结婚，婚姻对你来说有阴影。”龙苇知道，李若水父母的离婚对她影响很大，这可能是她惧怕婚姻的原因。

李若水：“说实话，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梦想过我的结婚对象，他不需要很帅，但必须要有钱，脾气要好，不能让我受苦，更不能让我受气，另外必须比我大十五岁以上，太年轻的让我没有安全感。”

龙苇：“这几条我看老白都符合呀。”
李若水：“就是因为他都符合，我才苦恼。我害怕他是老天爷派来考验我的，万一我看走眼了怎么办？”

龙苇：“你们两个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李若水：“还在讨好和观察阶段。”

龙苇：“此话怎讲？”

李若水：“他在讨好我，我在观察他。”

龙苇：“你们现在还没有上床？”

李若水：“还真没有，我也是有底线的好不好。”李若水躺在沙发上，用脚踢了龙苇一下。

龙苇：“看来你也认真了，不如就交往一段时间，互相了解一下看看怎么样，如果不合适就算了。”

李若水：“我也是这样想的，先交往着看吧。还有，现在我不想花我爸妈的钱，正好有个大款愿意无偿地供应我，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龙苇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若水：“二十天前，我和几个朋友去一个叫着‘天地人’的酒吧玩的时候认识他的，老白是那家酒吧的老板。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那天互相留了个电话，慢慢就联系上了。”

龙苇：“人家这么多年没有结婚，说明没有碰到合适的，也说明他对再婚很慎重，现在他追求你应该是看上你了。”

李若水：“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女人一旦和一个男人上床，那么你在这个男人的心目中马上要降低无数个等级，因为你在他眼里不再有秘密，他就会看轻你。女人在男人眼里就是一座座山，你一旦把自己交给他，他就认为已经爬过了这座山，他就会爬向另一座更高更远的山，而你只会被他踩在脚下。”

龙苇：“你从哪里看来的奇谈怪论？”

李若水：“这不是奇谈怪论，这是我的切身体会。所以，以前每次我都会在对方还对我有新鲜感，还没有准备爬向另外一座山的时候把他甩了。如果不是我把他们甩了，肯定也会被他们甩了，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龙苇：“听你这样说，我也开始害怕了，难道就没有始终如一的男人吗？”

李若水：“有，因为是稀有动物，所以一般见不到。”

龙苇：“我看老白对你就是这样的。”

李若水：“他如果能这样坚持半年，他就算通过考验了。”

龙苇躺在沙发上和李若水谈论着她的感情，同时龙苇也在思考着自己的感情。向飞已经到了另一个城市工作，走的时候专门问了龙苇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那个城市，龙苇当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现在他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了，龙苇感到向飞这个人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他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在一点点消失。龙苇知道，她和向飞的感情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结束了，开始的时候没有轰轰烈烈，结束的时候也悄然无声。

龙苇和李若水就这样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剧，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电视里的宫斗剧还在继续。

实在太无聊，龙苇拿出手机，想看看有什么新闻没有，刚看了两条，龙苇突然想起今天上午在范佳那里用手机拍的照片还没看呢。
龙苇就从第一张照片开始看，前八张都是病情检测报告和个人鉴定，各类指标记录得很详细，从报告上看，13号病人的病情确实比较重，是重度抑郁症，龙苇联想到几天前见到他的情形，觉得这个报告还是比较中肯的。

第九张照片是13号病人的基本情况，“姓名”的一栏是空着的，籍贯、年龄、家庭成员栏内写的是“不详”。这点让龙苇很疑惑，刘一凡的基本情况表格她是见过的，前面的自然情况写的还是比较详细的，这些情况不管有没有用，都必须要如实登记下来，可是这个13号病人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又突然出现的人，前面的自然情况只有他的编号“13”，其他都是“不详”。

第十张是一张复印的图片，龙苇将照片放大了看，是一个小女孩站在一个房子前，房子后面是山，原来13号病人那天手里拿着的就是这张照片，应该是精神病院把照片扫描了下来作为资料放在一起了。龙苇将照片里的小女孩再放大一点，小女孩很瘦，眉清目秀的很水灵，小女孩身后的房子很破，是两间砖房，侧面是一小间用板子搭起来的房子，应该是厨房。

龙苇又往后翻，这张图片里全是文字，字写的比较潦草，龙苇费了好大的劲才读懂其中的主要意思：六年前，张院长去山西出差，在运城市夏县遇到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衣不裹体，坐在一个垃圾堆旁边，好像有很多天没有吃饭了，饿得神志不清，张院长向周边的人打听这个男人的情况，旁边的一个商贩说这个人来这里很长时间了，从不和别人交流，看他可怜给过他几次吃的，可是他吃得很少。通过观察和判断，张院长断定这个中年男人患有抑郁症，出于同情和专业的考虑，张院长把他带回了西安。

看到这里，龙苇对张院长更加心生敬佩，对一个无家可归素不相识的人都能做到这样，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吧。根据龙苇的判断，像这个中年男人当时的状况，如果不是张院长及时把他带回来，他应该活不过两个月。

再后面一张图片又是文字，写的是13号病人的表现：

1.严重的自闭，不与任何人交流，而且非常排斥。

2.不喜欢吃面食，喜欢吃米饭，喜欢吃辣的菜。

3.手里一直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中可能是他孩子，由于是黑白照片，无法断定确切地点。

4.害怕警察，看电视时只要出现警察的镜头，马上躲到桌子下面，捂着脸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