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的故事

很久之前记下来的梦，再在这里发一次。

苏再次回明城，已经是3年以后，其实没甚大的变化，满身的温婉沉静，眼底是隐忍的淡漠和坚定。

她没有去找眉和童先生,也没有联系那些很久没见的旧友们。倒是有一个人是她想见一见聊一聊的，但是苏无法联络到她，就和她突然出现一样，也莫名地就消失了。苏记得走的那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跟她说的话，我来到你身边，只是为了看着这整个的事情发生，或许还跟你说一些话，聊一聊天。如今这样对你来说或许不是结局，但是对我来说已经够了，我要走了，祝你未来安好。然后她给了苏一个冰冷的拥抱，但是正是那个拥抱给了苏莫大的温暖。和很多外表炙热但冷得刺骨的人不一样，那个女人，浑身冰冷，却真正地让苏觉得关爱。

苏在爬满蔷薇的迎熙路租了一间房子，住下了。房东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孩子女儿都在海外，劝了她很多次，和他们一起，但是老太太怎么也不能离开这个载了她一生哀愁喜乐的城市。于是这么多年就和满墙的蔷薇作伴，每天早早坐在藤椅上眼神朦胧地看着第一缕阳光再送走最后一抹夕阳。

苏喜欢做一些小饼干，和老太太坐在院子里，一起喝下午茶，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有时候聊聊天，老太太经常跟苏讲一下以前的房客的事情，说前任房客是一个摄影师，脖子上挂着好多个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偶尔不出门的时候和老太太说说话，给老太太看自己拍的照片。前前任房客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埋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不久之后就被一个看起来温柔帅气的男人接走了，走的那天，男人跟老太太说了很多客气的话，小姑娘也就挽着男人的手温柔地笑，完全没有之前偶尔在房子里遇见时尖锐的模样。前前任房客……

老太太偶尔会说很多话，苏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成了前房客，变成了老太太这个美丽的房子里不短不长的故事。

后来再无聊的时候，苏会跟老太太说她自己的故事，说她不在明城的三年里，她遇见的那些人，那些事，再后来，她开始跟老太太说三年前她在明城里自己的故事。

她说，她有一个妹妹，叫眉，明艳动人，光彩倾城，依偎在男人臂弯里，是一直勾人心魄的狐狸。她是和眉一起遇见童先生的，说到和童先生初见的场景，苏说，她忘了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事情，只觉得像梦一样，有点美好，有点朦胧，剩下的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童先生富有而英俊，英俊而富有的童先生和众多男人一样抵挡不了眉的娇柔美丽，他们在一起了。苏觉得童先生是真正地爱着眉的，所以他才会倾其所有的宠爱自己骄傲任性的妹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捧到她面前。

苏跟老太太说：“感情正浓的时候，童先生是打算跟眉结婚的，他在海边建了一间很大很大的房子，所有的设计和装饰都是眉喜欢的样子。但是……”苏皱了皱眉“但是，就在房子快装修完成的时候，童先生好像遇到了麻烦。”老太太放下茶杯，问：“他是破产了吗？”苏想了想说，“没有，但是好像快了。”停了很长的时间，苏回忆了好久好久，好像终于记起来了，说：“当时他好像遇到了很严重的经济问题，我记得当时他好像，可能会坐牢。” 老太太愉快地拨弄花茶里绽放地花叶，微微抬头问：“那他坐牢了吗？” 苏摇摇头说：“没有。眉跟另外一个有钱人走了，我和童先生在一起了。”停了一下，她继续说：“我认识一些人，他们多多少少能帮一点忙。那段时间，他都在外面四处奔走，忙得不可开交，我每天在他为我妹妹准备的家里等他回来，做一些什么事情，或者什么都不做。”“然后，情况开始变得好起来，他之前的生意开始恢复，慢慢地他又变成了之前那个童先生，英俊富有，只是好像又有一点不一样了。他没有之前那种潇洒灵动的感觉，没有和眉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轻盈的笑。” 老太太放下茶杯，突然开始变得有点急切，问：“然后呢？” 苏突然笑了说：“然后啊，童先生呆在家里面的时间变得多了。然后我的朋友开始来家里面来看我，我很开心的接待他们。”“再然后，眉就回来了，她说要跟童先生在一起，童先生答应了。”老太太突然就变得慈祥而缓慢问：“那你呢？” “我呀，我就离开了。我去了很多地方，就像我之前跟你讲的那样。”“这样啊”“但是，”苏突然靠近茶桌说“我离开的那天，有一个女人送我，她说她见过三年前的我，也在我要跟童先生在一起的时候跟那个我说过不要。她说‘但是，你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和他在一起了’”说到这里，苏笑了笑，意味不明，顿了一下，开始收拾餐具。“那现在呢，如果是现在的你，知道了最后的故事，那个时候会不会还跟他在一起？”闻言，苏一边装起勺子，抬起来来看老太太笑道：“我一直都知道结局呀。”然后，端起吃剩的饼干往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