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燕归来

周末到水库边去玩，看到燕子在水边飞来飞去，它们时而掠过水面，时而落到岸边的电线上，不知是在捕食还是在衔泥筑巢。

在城市里已经很少见到燕子了。今天看到它们，让我想起了曾在我家住过的那些燕子。

从关内老家来到东北，在父亲单位的工友帮助下，我家建起了三间土坯房。第二年春天，候鸟刚一从南方归来，就有两只燕子落到我家院里的晾衣绳上。母亲说，它们是想在咱家做窝，告诫我们千万不要打扰它们。

它俩在房檐下来回翻飞了两天，最后选中了房门上方屋檐的位置。于是，它们开始衔泥做窝。这两只燕子应该是新手，开始很不顺利，窝筑了一半儿时，竟然塌了一次。只得重新开始，它俩飞来飞去忙个不停，渐渐地窝成形了。那是一个底宽口小的漂亮的“建筑”。母亲说，燕子也有巧有拙，它们是“巧燕”。

窝筑好了，它俩一定也很高兴，有时候双双落到院子里的晾衣绳或是电线上，挤在一起，一边梳理羽毛，一边叽叽喳喳地唱歌。后来，看到一只燕子飞进飞出，另一只守在窝里。母亲说，它们生蛋了，一只去打食，一只在家孵小燕子呢。

每次回来，它俩都叽叽喳喳地唱一阵，好像互相在道着辛苦，真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后来，小燕子孵出来了，唧唧地，没有它们父母的声音动听。从此，两只大燕子更忙了，进进出出捉虫哺育幼鸟，休息的时候就落在附近的电线上，靠在一起叽喳一会儿交流着什么。

小燕子一天天长大，几个小脑袋挤在窝口，等待着父母来喂食。它们的饭量越来越多，大燕子休息的时间更少了，每天早出晚归地操劳着。到了夏末，小燕子长大要出巢试飞了。两只大燕子在离窝不远的地方，叽叽喳喳地叫着，应该是在不停地鼓励孩子们。还不时地飞到巢边做着示范，终于有一个小燕子勇敢地飞了出来，因为是第一次，扑打着翅膀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大燕子马上飞到它身边，不停地叫着，小燕子再次展翅，跟着大燕子成功飞到了电线上，兴奋地跟父母汇报着，父母叽叽喳喳地夸奖它，窝里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兴奋地回应着。

飞翔是鸟儿的天性，小燕子很快都学会了起飞降落。接下来，它们该跟着父母学习扑食了。院子里变得更热闹，它们一家人每天清晨出发，出发之前照例都是并排落在电线上，叽叽喳喳地仿佛开会一样，傍晚回来也要落在电线上，叽叽喳喳讨论一番才回巢休息。

到了秋天，候鸟要南飞了。附近的燕子聚在一起，乌鸦鸦的一群在附近的一个水塘边上空飞盘旋。母亲说，它们是在开会，商量好什么时候出发呢。

好像是一夜之间，燕子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早晚听不到它们欢快的叫声，电线上也看不到它们的身影了。有时看着空空的燕巢，就想它们现在到哪里了？明年还回不回来？母亲说，把燕子窝堵上，冬天要是麻雀占了，燕子该不回来了。

春天来了，燕子也如期归来。只是不知道是原来的那对，还是它们新婚的儿女。看着它们修整巢穴，生儿育女，每天在电线上呢喃歌唱，我们都很高兴，仿佛它们已经是我们的家庭成员。

据说燕子的平均寿命有11年，如果迁徙途中不出意外，最少可以活7年。但迁徙时，3只燕子中只能活下来1只，那么归来的这两只应该是很幸运的。

我们在那所房子里住了十几年，中间有一年春天没有燕子回旧巢，我们都感到很失落，都很想念它们翩翩的身影和动听的歌声。后来，有一对燕子在旁边筑了一个新巢，院子里才又再一次热闹起来。

老话说：燕子不落歹人家。所以人们都喜欢燕子，谁家里招了燕子来，说明这人家是善良的人，好运也会随之而来。

离开老房子也三十几年了，不知道那房子还在不在，那窝燕子或是它们的后代还回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