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

绅士

“好久不见。”

再见到她的时候，身上的盔甲支离破碎，内心彩排的豁达与寒暄荡然无存。手心里冒出汗珠，肌肉紧绷着，眼睛一秒也不愿离开她。却不知道全在强调着我在自欺欺人！

“好久不见。”

她的这声好久不见是什么呢？好久不见的朋友，还是好久不见的恋人？

我想是朋友，但是身穿的白色衬衫，袖扣都是她缝的！

如果是恋人，我也不会在跟她交谈时，表现的毫不在意，却频繁暴露着在自欺欺人。

“最近还好吗？”

“嗯，还好。”

在沙发上散乱的衣服很好，它们可以无忧无虑地躺在沙发上陪我看电视；在厨房里闲置的锅碗很好，它们可以悠哉悠哉地呆在原地不用工作；在电脑上下载的游戏很好，他们可以夜以继日的走在网络上侵蚀着我的精力。

我没什么不好。

她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屏幕，放下餐具，擦了擦嘴。

“我吃完了，有事就先走了。”

我也放下了餐具，“嗯，我也好了。”

她看着我餐盘上没动过的牛扒，欲言又止。

“那走吧。”

她站起来，我的视线捕捉到她乌黑的头发粘到东西。

“你的头发有东西。”我站起，伸手正要摸她的头发。

她退后了半步，看着我伸过来的手，眼神有些惊恐。

或是对我来说是把刀，深深扎进我的心脏。残忍的大卸八块，一刀刀的剐。

她的眼神太过认真！我若再不绅士，她就不再和我说话。

“你是要回家吗？”我问。

“嗯。”

“我来的时候天色就不好，可能外面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期待着她的回答。如果送她回家，是否就代表着以后还能像以前拥抱？能否寻回以前的温存？

“不用了。”她逃过我的视线，转过身径直朝着餐厅门口走去。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多想在背后抱她一下，哪怕是最后的一次，哪怕在这一次后不再是朋友。

但是没有，不知道怎么把拥抱的尺度掌握在“不能说想你”。不知道怎么扮演个绅士，装作简单地闹了个笑话。不知道以后再也看不见她的日子，余生该怎么荒唐地煎熬。

外面真的下雨了，我和她各撑着伞。下个分岔路口，我们将再次分手。

“那么，再见。”她停下了脚步，打开了一路上未启的嘴。

我看着她的左手，“能给我只左手吗？”

我知道她知道的，以前从马路的一头到马路的另一头，都是我牵着她的手，看着来往的车子，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然而视线离开她的左手，本应是期待她的回应。我们的距离并不远，雨滴掩盖不了她，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

我走向了跟她的不同的方向，或许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我们将会越来越远，远到看不见。

下一次再见面，我可以把角色换成路人。

放不下，也至少要扮演个绅士。

“等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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