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心吗?-1
我是个十八线开外的演员,做了三四年的尸体了,从未活过。但是我有一个老婆,做编剧的,老是在各种剧组来回跑,她很出名,好多电视剧电影的稿子都是她写的。
她经常这么跟我说,也每回都会寄给我好多的钱,我以她为荣,但有时候我也会因她的荣耀而烦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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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万里无云,太阳大得可以闪瞎人的钛合金眼。
“喂,醒醒。开机了。”我眯着眼不愿意地动了动身子,却没想到自己坐着的椅子倒了,我摔了个大跤。
“哎呀!”
彻底醒了。
我按着发痛的腰,鬼哭狼嚎着,却不想被一个人踢了。我趴在地上,牙磕得嘎吱嘎吱作响,幸好没掉下来,我刚要回头破口大骂。却发现一个抽着烟穿着黑色大衣的人身后跟着一帮小弟。那人拿着烟头的手摆了摆,下巴扬了扬。
我赔着笑脸,弯着腰笑嘻嘻地阿谀奉承:“刘导,您......您来啦。请坐,请坐。”刘导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脸:“小子,又做梦了吧。竟然敢坐我的椅子!”
他再次把我踹倒。
“你不想活了吧!”他的小弟也一巴掌呼在我脸上,我的脸随着他别了过去,牙齿发出了惨痛的叫喊。
“哼,垃圾。”刘导不屑一顾地踹了我一脚,今天我的戏份就没了。
我捂着流血的牙齿,歪着身子一瘸一拐地从剧组外走。
“吃不?”
我看了眼捧着盒饭吃得津津有味的丁可,把我捂着牙的手拿下来抹在丁可脸上,然后抢过丁可的盒饭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丁可用手抹了抹脸,然后猫着腰走到我的面前笑的不成样地说道:“哥,你牙不是流血了吗,怎咋吃饭?”
我冲着他咧开嘴:“我不会把牙掰下来啊。”丁可笑的更欢了点头附和着:“是是是,哥咱明天的饭咋办啊?”
我看了眼与我一起蹲在老槐树下的丁可,他满脸狼狈肮脏还混着红色的血,穿着件多年不换的灰色衬衫,挎着条蓝色短裤,衣领和裤腿上都沾满了污渍。
我再次扒拉了一口饭,然后把盒饭递还给他:“吃完这顿,咱下顿再说吧。”
“哥,你别喷饭啊。”
“我牙开那么大一缝,你让它不喷饭你好意思吗你。”
丁可没搭话,他把盒饭舔得干干净净,然后从自己老用手捂着的地方掏出一盒塑料泡沫装的盒饭说道:“哥,那咱这宵夜啥时候吃?”
“什么宵夜?”我转头,“我去!你不早说还有多余的饭,蠢死了当然是留着明天填肚子的。”我抢过盒饭看着丁可满脸蠢样没意思地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丁可立马站起来跟着我,在我后头说道:“哥,现在咱去哪啊?”
一个电话进来,我接了电话。
“喂,王厨纯你在哪呢?我找你有点事。”
听着电话里一口蛤蜊味口音的我眯着眼睛看着刺眼的太阳,把膝盖弯起来,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找我啥事啊,我在剧组呢。”
对方吐了口唾沫:“之前你不是说要找人租房吗?我给你找到了个室友,加上钉子这人就齐了。”
“真的呀,太感谢兄弟了。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一声,我替你出头!”我喜出望外。
“别客气,不过这室友脾气有点怪。你当心点,地址我发你了,一个月一千五你们仨平摊。”
“好嘞,谢谢兄弟。”我挂电话后点开了消息框。
我喜欢打电话开免提,丁可都知道了,他凑上来询问:“哥,啥地儿啊。”
“崎岖路路边街664号。”
丁可倒吸了一口冷气,哆哆嗦嗦地说道:“哥,我听好几个朋友说这地不吉利,咱要不还是换个地儿吧。”
我把外套用手拉了拉,昂起头不在乎地说道:“怕啥。走,哥带你去参观我们的新家。”我与丁可绕到剧组后头的一个阴沟旁边,一辆自行车停着,我打开车锁坐了上去丁可坐在我后头。
“车速一百二十迈,走起!”
丁可在后头嗷嗷直叫:“哥,你慢点,我包里的方便面还想要个活路呢。”我骑着车风驰电掣:“早就让你别买那玩意,这么腻的慌还占地,现在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