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费斯雨发财记(31)
【都市】费斯雨发财记(31)
在费斯雨的疑惑中，白达云兴致勃勃地讲解了直播大法。具体就是费坚强开一个直播，每天教人怎么做菜。费斯雨的爸爸做菜很好吃。县城里面喜欢吃川菜的几乎不约而同就能想到“火之箪”。费坚强在白达云家住过一些日子，给她和懵懵做的菜抓住了懵懵的胃。懵懵成了费坚强的铁杆粉丝。害得白达云下班后经常躲躲闪闪到“火之箪”给她男友打包。她亲戚也在云里街开着馆子呢！胳膊肘向外，心虚。
白达云想对懵懵表达一番拳拳爱心，也要展示自己是个宜家宜室的女人，决定亲自烧一顿饭。吃过那么多次猪肉还不会学猪跑？她以为抄起勺子就是贤良淑德的美女家庭妇女一枚。
正式做起来才发现做菜很不简单。油菜炒海米太烂熟，油炸排骨硬得咬不动，红烧肉齁咸，尝一口，哟西！嗓子像被盐腌渍了。而厨房就像被强盗光顾过一样，本来要做酸菜鱼的，结果鱼儿起义，自她手里逃脱，在厨房“啪啪啪”到处蹦跶，寻找江湖河流。她当时看费爸爸做鱼多么简单，手起刀落，刮鱼鳞像弹琵琶，削鱼片像弹钢琴。炒菜像指挥乐团，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无一处不妥帖，听话。
白达云理解了三十六行，行行不易。懵懵从精神上给予了备受打击的白达云支持，行动上却坚决拒绝吃爱心菜。两人最后还是衣服一裹，鬼鬼祟祟跑到“火之箪”大吃了一顿。
从那以后，白达云一直琢磨着拜费坚强为师，如果能说动他开直播，自己在家里跟着视频做，那就更美了。所以，她今天在费斯雨面前格外卖力，巧舌如簧，把直播吹嘘得天上有，人间无的第一赚钱途径。
费斯雨在白达云口沫横飞，振振有词中继续疑惑：“这不对呀！人家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爸爸在普天之下兜底了，他还靠什么混呢？”
白达云气哼哼叹道：“蠢材！蠢材！直播不是开网店！是一种营销手段好不好？”
她在椅子上傲娇地扭扭屁股，双手来来回回比划，
“费爸爸可以先做家常豆腐，鱼香肉丝，红烧肉，烤鱼这些基本菜。观众认可了他的能力，费爸爸就可以做一些特殊的菜，例如那个超级棒的水晶肘子，咸水鸭，四川腊肉，香肠。这时候要把某几种调料混在一起取一个名字，当做发明创造，比如“费十八香”-----好听吧？放进食材里。别人看了直播，食指大动，就想花钱买调料。我先不说全国，至少咱们县城买账的就不少。你再打打广告，就火了！我觉得你的智商啊已经在跟小市民的争斗中都覆灭了。大丈夫要脚踏当地，放眼全球！捧着金饭碗讨饭的就指你们这些俗人。”
费斯雨脑袋跟眼睛一起直了，第一次没有冲骂她“蠢材”的人发火。她木呆呆地只会循环播放：“你继续，继续……”
白达云脸含得色，还要卖弄，手机响起。隔壁老王催她赶紧回格子间，老张找她。她立即跳起来，猴子一样蹿走，冲到门边，回头，金鸡独立，吹一个飞吻：“费总，聪明人钻到钱眼里就不聪明了，你现在就被金钱绑架啦！”
费斯雨没有理会白达云最后几句揶揄。她怎么能指望富二代的白达云，理解一个在梦中都冷得要死，饿得发疯的人一颗惶惶不安的心。保证温饱是第一要紧事，第二项才是发展。如果第二项有任何风吹草动可能影响到生存，即使前景再诱人，她也会丢车保帅。
她输不起，做不到白达云对生活的悠哉游哉，游刃有余。如果把纪国进跟懵懵平等让她选择，她也会选择纪国进做男友，这意味着旱涝保收。而懵懵今天可能很好，那明天呢？
她猛然也意识到为什么跟李东分手没怎么难过，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空间让她难过，或者潜意识里，他也没有给她生活上的安全感吧？
这或许就是白达云说的俗气，市侩。凡事都要掂掇，包括感情。
一下午，费斯雨都徘徊在直播这个问题上，最后得出结论：主意不错，可以做。她是一个凡事想明白，便立即执行的人。赶紧给爸爸打电话商量此事。
下午两，三点，火锅店里没有客人，费坚强正在餐厅帮包包白拖地，包包白在擦桌子板凳的空隙里，时不时含情脉脉瞅费坚强后脑勺一眼。费坚强弯腰拖地，直立喘气的功夫迅速扫描一下包包白。贾远叼着烟坐前台，懒洋洋看着两人打哑谜，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内，一室旖旎。看得贾远心烦意燥。春天来了。
费坚强的手机响起，他一看是女儿的电话，急忙接起来。
费斯雨做当家老大习惯了，以为自己想得通，就万事通。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费坚强一听要在全国人民面前表演功夫，坚决不干。他解释自己会吓得锅碗瓢盆都拿不住，更别指望炒菜了。再说，现在工资也不少，给秦小露一个月五千，费小通五百，自己还能剩两千。吃住在店里，够用了。
费斯雨说不动爸爸，也没有勉强。即使爸爸出山能让她赚得盆满钵满，她也要首先考虑爸爸的感受。她希望爸爸跟弟弟活得自由自在，开心就好。赚钱的事情她来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但是，听到爸爸给秦小露一个月五千却心疼坏了。而且她想起来，爸爸跟秦小露离婚，自己大包大揽，爸爸还不知道呢！原先以为自己能做爸爸的主，通过这件事，她发现爸爸还是有个性的，不由忐忑了。她连忙原原本本把初二回家跟秦小露谈离婚一事跟爸爸谈了，并心虚道：“对不起啊！爸爸，我不是想左右你的人生，是为你抱不平！”
费坚强嗫嚅：“斯雨，你妈妈一个人带你们两个娃，也很辛苦……”
在这件事情上，费斯雨没有打算跟懦弱的爸爸让步，粗暴地打断费坚强的话：“爸爸，我跟弟弟怎么活过来的，你心知肚明。你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更有数。难到你还想这样过下去？”
“可是，毕竟她生了你们两个，就算将功补过吧！”费坚强嘟囔。
一提这件事情，费斯雨就心疼。爸爸多可悲，做牛做马养活的却是别人家的女人和孩子。她扶着头，这么耻辱的事情要不要告诉爸爸？哪个男人都受不了吧？要是不说，这个婚可能也离不了。秦小露太了解爸爸的弱点，拿捏着他的痛处。她也笃定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才会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
说！再难受也要说！脓疮不挤不会好。
费斯雨三言两语：“爸爸，你听好：我跟小通都不是你的孩子，是秦小露跟别人媾和的！你应该有自己的孩子！”
“……”
“爸爸，你在听吗？我说的都是真的，秦小露亲口告诉我的。她恨你，报复你。孩子都是别人的。”
“……她……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想她是故意那么说来气我的吧？我对不起她。”费坚强震惊，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外，压低声音回话。在孩子面前露了老底，羞愧得脸皮都涨紫红了。他不相信秦小露对他会狠到这种程度，她恨他，折磨他可以理解。但糟蹋她自己，他就不能理解了。
“爸爸！她是咎由自取好不好！搭上你是她的福气！她的滥情早晚会东窗事发，不是你，就是别人或者她自己原形毕露。即使你有什么对不起，这么多年，早也还清了。谁给你判无期徒刑的？是你自己！正月十六，办离婚！我跟秦小露讲了，不来就起诉。我跟小通是证人。验DNA也行 ，反正她跑不了！”费斯雨几乎想跳脚，吼了。
秦小露吃定她不会告诉费坚强，从血缘关系讲，她才是亲的。可是，费斯雨才不会像费坚强那么心软，让一个疯子左右人生。
她一直疑惑自己为什么处理事情冷血果断，跟费坚强截然相反。看来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孩子。
“这样啊！斯雨，乡亲们会不会戳我脊梁骨啊！……如果事情真像你说那样，……你们还当我是爸爸不？斯雨啊！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啊！你看着办吧！……我不知道啊！”费坚强哀哀的口气，透过无线电波，费斯雨似乎能看到他垂头丧气，缩手缩脚的样子。就像大雨中，淋湿皮毛无家可归的小狗。
费坚强确实一下子颓废如丧家犬，费斯雨的信息把他身心摧垮了。这么多年，秦小露没有折磨到他，是因为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做支撑，现在，支撑没有了，他茫茫然，眼前一片漆黑。他跌坐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杵着拖把头，好半天喘不过气来。
费斯雨对前一个问题在这边翻白眼，暗道：你早被戳脊梁骨了，头顶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还帮忙每个月浇一次水。
对后一个问题却信誓旦旦，诅咒发誓：“爸爸，正因为我认你做亲爸爸，我才劝你跟秦小露离婚。我想让你跟漂亮阿姨结婚，有自己的孩子，属于自己的幸福。你要不是我爸爸，我才难得管呢！你永远是我爸爸，小通跟我永远是你孩子，明白吗？不许不要我们！”
费坚强仍然唉声叹气：“唉，唉，斯雨，你说咋办就咋办吧。我听你的，只要你跟小通认我这个爸爸就行。”
费斯雨额头皱起三道黑线，心里却松懈下来：这就对了，不明事理就交给别人打理嘛！她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又捡起另一块石头：爸爸拒绝直播合作，那赚钱的事儿就得另想办法，该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