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酒（下）

      推开门，好似用一支竹篙撑进了初冬氤氲的雨里，雾蒙蒙的身影，更冷清几分。晚间和沫粒商量周末接她回家，进山里走一趟喜欢的小路，还不忘让我扫榻相迎，真是个好孩子。

      过几日，山里会下雪，佛经说一念为二十瞬，一瞬为刹那者，老家冬天的样子浮现。

      赶大雪封山前再进几次山，备足过冬的柴火，火炉也架起来，长长的管子伸出窗外，呼呼冒着白烟。下雪后人们干些什么?老人背起手在田间驻足，看着绿油油的麦苗，女人手指戴上顶针，做一双孩子冬天的棉鞋，惫懒的人聚在一起，一年的工钱在桌子间互相轮换，小孩子咯吱咯吱的踩着雪，待到双脚湿透，跑回家烘烤着红彤彤的小手和脚丫。

      雪地折射的光线耀眼，屋内昏暗，人们进门都会说一句还是屋里暖和，揭开炉盖，几颗火星窜出，锯好的圆木添里一根，噼啪作响，用大茶缸煨上柿子酒，闻见酒香时，温度口感最佳，在枝头积雪落地的声音里，品三餐有味，四季如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