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怨的青春
有怨的青春
第三章 心碎
——陈明辉
汽车轻轻的启动，
还没有，走出家门半步，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打碎了我的美梦，
让我永远回不到从前，
是媒人打来的电话，
他说女方家长，（初恋女友名叫慧珍）
经过慎重的考虑，
认为我一个在外经商的泥腿子，
娶一个端铁饭碗的老师，门不当户不对，
女方吃亏太多了，
需要我们补偿5万
（我家已经给了彩礼两万）
——（那时我家一年才挣一万）
我左凑右凑借光了，
所能借到的，所有的亲戚的钱，
只凑了一万，
给媒人送了过去，
媒婆看都不看，接都不接，
冷冷的说了句：差一毛都不沾！
后来我才知道，
慧珍的弟弟今年结婚,
她的弟弟的彩礼突然加了2万
她有两个弟弟，一共增加了 4万，
她的爸爸说，“羊群里跑，羊群里找”……
当时我也想，
让父母再帮着，上别处，再借点钱，
父母不知道听了谁的传言，
说我的未婚妻（慧珍），
上高中时做过心脏手术，
听说是心肌发炎，以后不能生育小孩，
他们不给张罗一毛钱！
还通知了所有的亲友，
不许借给我一分钱！！
他们说这样的姑娘白给都不要！
不嫁更好！
要加钱不给，不跟就算！
不能下蛋的鸡，好像谁稀罕……
我和媒人走到了慧珍家，
当时她瑟缩在床角！
目光哀怨，神态凄婉！！
抱着被窝，不讲一言！！！……
分手已不可避免，
我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我站在床下，
远远地看着她，
我泪流满面哽咽地说：
我从前给你买的，
衣服，皮鞋……给你了，不要钱！
她颤抖着双手，找出了，
亲手给我编织的红色的毛衣和围脖，
轻轻递给我，
一边抽泣一边说：
我亲手给你织的，样子不好，留作纪念
我颤抖地双手，
把毛衣接了过来，紧紧地贴在胸前……
我的身体一直在哆嗦，心疼的厉害……
她给我的毛衣，却始终没有穿……
我们谁也没有和命运的抗争，
我们都听从了父母的安排……
婚事就这样吹兰 ——（婚事吹了）
我离开她家时，她送到门口，
她不再说话，
只是递给我，
最后的一张纸条，就泣不成声…………
纸条被泪水打湿，
字迹模糊，依稀可辨：
妹丑有疾，未得青睐，
扰君良久，请勿见怪，
君上东床做快婿，妹下西塌做人妻，
虽此生别过，却永难释怀，
愿君：
鸿业行大运，生活遇良人，
往昔时光，请止齿唇，
随风飘散，没于岁月，
与君无缘，请勿相念！请勿想念！！
痛失所爱，奈何？奈何？奈何？
我那时，
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想起了一首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我们就这样分手了，
我家不再请她，有病不能生育的女人上轿，
她家不再逼我，农村户口的下等贱民出钱，
赵州桥没有断，洨河水没有干，
只是我们难以再见，再也回不到以前！
父母看着装修好的新房，
贴满红色囍字的婚床，
满床红色的绣着龙凤呈祥的，
新做的被褥和枕头，
满院的还在喝酒的宾朋，
他们突然爆发了洪荒之力！
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娶来了！
从前我看不上的！
人家却非我不嫁的玉红姑娘！
（一身铜臭，每天算计的商人女儿！！）
慧珍的父母，爽快地答应了，
整天骚扰慧珍的，对她垂涎三尺的，
村长家的，
在省城棉纺五厂上班的，
有着红色的，烫着金字的城市户口的，
端着铁饭碗的公子！（少勇）
少勇当场排出现金十万！
还拍着胸脯说，帮她弟弟买车买房！！
听到她出嫁的喜讯，
我感到天昏地暗，大病一场……
后来，
慧珍的两个弟弟也都如愿取上了娇娘，
她的弟媳后来说：
当时也没想再要那么多钱（两万）
都是村长的妹妹——那个媒婆说：
趁结婚敲诈他姐夫（明辉）点钱，
反正那小子，整天外边跑，不差这点！
口不能松，耳不能软，心不要怜，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他姐姐（慧珍）是个大学生，
当着老师，端着金饭碗，
出嫁以后，娘家再穷，她也不会多管……
我其实早就知道，
慧珍和古代西施一样，心口会疼，
每次看到她捂着胸口，
蛾眉微皱，都让我顿生爱怜，
她心口疼时，捧胸蹙眉，楚楚动人，
也成了中学里，美的典范，
女同学对她羡慕又模仿，
男同学对我眼红又眼蓝……
怎么也没想到，怎么也想不通，
区区小事怎么会，
掀起滔天的巨浪，冲散我们的姻缘！
一年以后，我和挑担喝酒，
那天他醉了，
酒后失言，胡言乱语，
却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为了打散明辉和慧珍这对鸳鸯，
我的丈人制定了，完美，毒辣的计划，
计划雅称：四面楚歌
丈人让朋友和亲戚，
在村里村外，到处宣传，
说明辉的未婚妻（慧珍），
有严重的心脏病不能生育，
并且在婚礼现场，假装喝醉，
大呼小叫，大吵大闹，
让这些可怕的歪理，
传到了明辉的父母的耳朵里边，
还要灌的满满……
我的父母是老实巴交农民，
——那时候村里信息闭塞，也没网络，
他们也不知道，
慧珍的心脏病到底有多严重！
反正一听 心 脏 病 三个字
就把他们吓坏兰！
从前我的舅舅，
就是娶了有心脏病的舅妈，
一直没生孩子，
姥姥总觉得愧对祖宗，整天长吁短叹……
父母不在乎，儿媳丑陋无能……
父母不在乎，儿子是笑是哭……
父母只会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们只要孙子！孙子！续上后代香烟……
后来，
他们给我娶的，我并不喜欢的媳妇，
我们婚后过得不好，
贱人整天骂我……
我虽然心里充满了委屈，
但并不寻求解脱，
因为我娶谁都一样，我都不会有幸福……
我只有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我想着那个，嫁到别处去的慧珍，
我的心里总是萦绕着一首歌：
你可知“MACAU ”不是我真姓？
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
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妻子的责骂，从未伤及我的内心，
每当我感到无聊，痛苦和委屈，
只要想到她——（初恋女友），
我就会平静许多。
那年心中苦闷，
走到洨河边，看滚滚河水，
踟蹰在赵州桥，邂逅慧珍，
沏茶小息，面对面地坐下，
听到一首歌，泪如雨下
我门面对面坐着，
什么也没有说，
吻湿水杯的边沿，
轻叩那难耐的沉默，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什么也没有说，
探索彼此的心灵，
轻啜着无奈的你我，
为什么，
我们在同一个时刻里把自己隐瞒？
为什么，
我们在同一个时刻里把自己流露？
为什么，
要让那无言的泪水去止住失声的痛哭？
为什么，
要让那褪色的微笑去祝福憔悴的面容！
彼此逃避又彼此思念，
彼此告别又彼此挽留，
迷惑的你我，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
她写诗一首，短信发来，
小女子不才，
未得公子青睐，
扰公子良久公子，勿怪，
公子向北走，小女子向南瞧，
此生就此别过了，
难以忘怀，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
暖色浮余生，有好人相伴，
所有爱慕之意，
止于唇齿间，掩于岁月，匿于将来，
与君今生无缘，请无需挂念，
雨打芭蕉，无可无奈，无可奈何……
为了她的家庭，幸福和安宁，
我尽量少回赵州，以免再次相逢，
为了把她忘却，
我扔掉了所有的照片，和信件……
把照片丢进滚滚的洨河，让水冲远……
我也差点，跳进洨河，一去不返……
河畔青草碧，
卿却嫁他乡，
新房不见君，
贱妇已上床，
三冬锦衾冷，
三伏夏夜长，
愿沉清冽水，
从此洗愁肠……
从前慧珍给我织的毛衣，
在我结婚后，
由于害怕侦探一样的老婆发现，
害怕老婆大人 “升堂审案”
刨根问底，问个没完，
我就悄悄地把毛衣，寄存在朋友家里，
后来朋友匆忙搬家，丢掉了许多垃圾，
我的毛衣从此不知所踪，再没看见！
虽然，我再也看不到那件毛衣，
却总会在梦里穿上，软软的，暖暖的，
心里甜甜的……
白天我忙忙碌碌的工作，
没有忧愁，苦中作乐
只是每天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在我甜美的梦里，
她总会，悄悄地，走来……
欲说又止……欲走还留……
唉……
往事不愿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她却太不容易
她不曾真的离去
她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她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心痛不堪，就此止笔，且醉哭酒……
下辈子别再遇见她了，
因为这辈子我太难了，
做不成伴侣，却放不下情感，
做不成知己，却忍不住联系，
说陌生，彼此太熟悉，
说情深，彼此太贪心，
爱了，没有结果，
散了，思念来袭……
———— 河北赵州陈明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