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90后的13岁青春故事

2018-12-28  本文已影响0人  魚與萸

    我是一个中年90后,喝冰啤酒都得放两粒枸杞,不用我妈提醒自己就把秋裤穿上那种。我有一个同为留学生的认识十一年的朋友开了一个自己的公众号,记录在国外的生活和感想。有天她发了篇属于我们的初中回忆,突然让我也有了想倾诉的冲动。我初中经历的事情一直到我高中毕业都觉得很奇葩。后来上了大学回想起来就觉得挺有意思的,没什么奇怪的。

    这个事得从初一说起。是关于我的地理老师的故事。那时候地理还是副科。我的地理老师在我初中的时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以为四十多了,后来才知道没多大。大高个,大胖子,大肚子,一个方脸,头发基本上快没了,稀不愣登几根儿,从一边那么横着搭过来,你从上面一看跟条形码一样,你总有一种冲动过去想拿手机扫一下。老师姓王叫王雷,又因为他是地理老师,所以我们给他起外号叫“地雷”。地雷给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说了三件事情——第一:听他的话,不能撒谎骗他,没懂就说没懂;还有最后一个,不能算是什么事情,但是他说太多遍了:谁再说地理是副(妇)科,我就抽谁。地雷这个人,初见的时候,觉得他很严肃,有点儿可怕的老师,后来,从第二节课往后,他就不正经讲课了...不是讲讲故事,就是聊聊八卦,再要么就是安排大家做做游戏。甚至到后来我们就熟悉了,女生们都可以在他课上哭天抹泪,互诉衷肠。他这个人的特点就是特别了解女人。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小吧,不懂事儿,他都吃准了我们肯定不会往外说他不讲课的事。更奇怪的是那时候也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不上课。但反正他的课大家越上越爱上,就是俩字:开心。同学们也喜欢他,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孩子王。

    时间过得很快,初一混得很开心。初二该参加会考了。那时候我还有点儿舍不得,毕竟初二考完了以后就没有地理课了。但是我们和他的关系也密切了,和他就像好哥们儿一样,我和他真正变熟悉是初二那个兴趣小组。

    初二的时候每周有一天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后有一个兴趣小组。我和我死党当时我忘了因为什么原因没有选上组,然后“哭着喊着求”地雷收留我们到他地理组。我还记得他还在班里说我俩来着:本来真的不能再收人了,但你们俩这“孤魂野鬼”这次就进来吧,然后我们俩还挺乐呵的。每天在他兴趣小组聊学校八卦,聊得不亦乐乎。我们俩后来就特别熟了,我给他递过纸条,在楼道里聊过天儿。后来想想很sb。他这个人接触下来觉得还挺凶的。尤其是后来初二面临会考的时候,上课他也要讲些东西,做做题,有时候课上骂学生骂得挺吓人的。还带脏话。对女生倒是挺好。我那时候还剪过一个特别二的西瓜头,短到露出耳朵那种。还剪得特别齐。当时震惊了全班。我有一天下课还问他:

“我这头发什么时候能长出来?”他说:

“你这个啊,你这得这学期吧...” 

事实证明我头发比他预想得长得快。

    东窗事发是在初二临近会考的时候,我印象当中他在那节课之前在楼道里碰见我,我说:

“又看见您了。初三我就见不着了。”

他说:

“多看几眼吧,看一眼少一眼。”

后来那节课上,他说下周开始带我们刷题,好好跟着他做,都能过。准备一个大文件夹,把卷子收好。那节课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我们在他消失后的那段时间有向各科老师打听过他的去向。可以说是他的消失给我们年级带来不小的轰动。我那时候非要拉着我死党在他下班时间到校门口去等他。我在课间还会到各个他出现过的地方找过他。我总是和他课代表和班长聊他的去向。原来他给我们上课的时候和他关系最近的他课代表和我们班长。班长有一天早上跟我说进校的时候看见他了。我问她怎么样?她说当然喊他了,但他就打个手势意思是回头再说。然后他老人家这个头一直到我们毕业也没回。后来我们听到传闻说他他不讲课的事情被校方知道了。校长约谈他,他想跟校长申请带完我们这届。结果嘛,显而易见:来了个新的地理老师。是一个老奶奶,梳着一头卷发(泡面头本头了,现在还挺流行的。)第一节课老师一进门就问我们地理课代表是谁。班里鸦雀无声。直到我们结课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课代表是谁。有的同学因为不爱听她的课,还把书撕了。

    我那时候和地雷的交情已经不算浅了,不甘心的滋味儿简直不能再憋屈。那些日子真的感觉空落落的。以我那时候生命不息,折腾不止的性格来说,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奇葩故事的转折是在那一节物理课晚自习的课间。我们物理老师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还跟地雷一个办公室。于是我就去跟物理老师要地雷的联系方式。那时候我们还没开始用智能手机,看着他从列表里翻出“王雷”的名字。(好像可以按字母顺序查找,我也记不清了。不过物理老师不会。)然后我就明目张胆地掏出手机记下了地雷的电话。

    那天以后,我就开始了和地雷不计其数的短信来往。平时老聊点儿有的没的,我还得注意着数量,不能超了套餐,生怕我妈帮我充话费的时候知道。一开始一般都是我给他发。我印象中有一次他主动给我发了一个说他很烦。后来快会考了我就跟他说了点儿实际的。要说给我考题这个事情不算是我单方面要求他做的。我们毕竟没有落得一个好聚好散的下场,他当时也担心我过不了会考,就把考题给我了。但是交换条件是:只许我用,不许外传。年少轻狂,信口雌黄。当时反手就是一个不行——都是您教出来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私藏呢?最后他也杠不过我,妥协了。不过我死党那一份儿是她自己去管地雷要的...而且还不是原题,是ppt,当时有这份题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他课代表。地雷当时还让我把他电话给了他课代表。他们也一直有联系。他也嘱咐了课代表不要外传。那她和我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同意了。地雷后来还说我不听话。但这个题最后还是传遍了全班。然而其实我和我死党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题分享给班里所有同学。话说到这儿,我可没说我是在说是课代表把题传出去的啊,她应该也只是把题给了她亲近的人,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开了。(屁话,那这跟她外传有什么区别?)反正结局皆大欢喜吧,大家都考了98,100差不多。

    这段故事到这儿就算是结尾了。我和地雷因为会考题使用权的问题也谈崩了,闹掰了。他在短信里和我说:我们就此拜别吧。(你们别乐啊,他那么大一个人就这么跟我说话的。)我又反手就是一个呵呵:就别过就完了,还拜别?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最后,可能有人好奇我和他那么久的短信往来都说了些啥。其他我是真不记得了。我就记得我跟他说过,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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