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书
我发现我最近越来越喜欢突然发笑,总是不知不觉下,笑一声。
大概,我是病了吧。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到什么时候,能够由什么事情止住,我能够知道的便是最近只能这般模样活着。明明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疏于动弹,身上莫名罩着一股子死沉沉的暮气。目光流转也是因为鼻尖偶尔掠过的一只青蝇,其它的时刻,轮转下只为湿润眼眶或者真的是泪河决口,廖无所谓的补救措施。
这样真的很累,我却深深地在这个状态里面发觉自己真切的活着。
头发枯卷,嘴唇发干翘起死皮,略微能够尝到的滋味是淋漓的铁锈味道。顺着干到极致的嘴角,滴里搭拉的淌上两三滴,发白的皮肤还因此借了些血色。
金乌西沉,玉兔东升。楼道,图书馆,僻静的教室,无人的饭堂。我总是在无人的时间段里悄悄呆在那里,发阵呆,吹会风,翻翻书,吃点粗糙的食物。
活着,貌似就是这么简单。低级的生存模式,只要饮食适当,休息充足,其它的都无所谓的很。
我也想着把人生过度到下一个阶段,在满足吃喝以后追求人生理想的满足。后者的满足基于吃喝这层基础。
我曾经一段时期里,断绝饮食去追求这层精神上的满足。可惜,不妥的方式引发的后果是极为不妥当的。体无寸劲,夸父如何逐日。道渴,不得饮,弃杖化桃林。
桃,逃也。
后来慢慢缓过来,每天三餐正常,唯独在闲了时候做些不让自己闲的事儿。这样能够过得更实在,但是并不充足,空虚的心依旧在轻颤。
我的笑变得更加轻,像一缕缕皮条,鞭笞在虚浮的脸上,戾气与灰尘在太阳下激荡,像正在崩溃的危墙。
好在,某一日,我在操场的一角看到一个男生。我是不怎么会判断人的身高,没有我高的人我也不觉得他有多么低矮。那些天,我在操场磨练自己的身体,希望借此破除身上的暮气。早晚跑步,每天的心神放在其间。那是个清晨,太阳清薄,赤色的跑道在绿茵场的周围盘旋,我看到一个个子不高也不低的男生在那里刷圈,一圈圈,每个步伐都踩到实处,不沉重,看似神气满满。每次慢跑快要超过他的时候,他总能轻巧的闪身跑到我的身前,直到超出半圈,变成流动的红。
他穿得是红色的运动衣。
我跑步的时间基本每天都能看到他,虽然没有交流但是总觉得我们在某个想法上是一样的。
是对于精神层面上的满足,理想,或者一些遥远的事物。
我笑了一声,轻飘飘,发自真心实意。
原来如此,世界上并非我一个人奔跑。
想到这里,我的笑飘然止住,开始与一些事与人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