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故乡情,我的寻乡之路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一首贺之章的回乡偶书,让我想起了我的故乡,那个山西的小村庄。我从出生就没有回去过,它偶然会在我的梦里出现,却只是一个很模糊的影子,我努力的去找寻,睁大眼睛也看不清那里的模样,梦醒十分,我想着今生定要回去,看一看让父亲魂牵梦萦的小村庄,看一看我在梦里到过的“小地方”――我的故乡。
我的祖籍是山西省一个县城的小村庄,它是父亲出生的地方,父亲少年时因生计困顿早早离开家乡,我们小时候,他就惦念着有机会带我们回故乡看看,可是直到他与世长辞,也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祖籍其实那里已经没有太多至亲,可毕竟是父亲口中执念不忘的乡土,是那儿的一方水土养育了儿时的他,对于我而言,却只是户口簿上一个山西小县城的地名,没有回过,没有我想见的亲人,未曾对那个地方产生过丝毫念想。
父亲生前经常和我们聊起儿时的趣事,怀念着曾经和他玩耍的伙伴,不知身体是否康健?不知是否也和他一样离开家乡远去?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当年的故居还是否存在?祖上的墓园可还有人祭拜……
父亲去世后,在对他平日点滴的无尽思念中,我在脑海中也曾想象过,有机会一定会去寻访父亲当年出生的故土。是啊!故乡故土是那些远游在外的人一生的眷念呐!
今年有幸来到大同,故乡就近在咫尺,回老家看看的想法一下子就从心底涌现出来。压抑着心潮澎湃的内心,我先上网查了去那里的路线,坐大巴约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火车离县城最近的停靠站约一个小时。首选火车了,恰逢暑运期间票源紧张,只能买到两张站票,但回乡心切的我顾不了那么多啦!于是带上儿子踏上了回乡的旅途。
在开往回乡的列车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到达县城已经是下午3点多光景,站在出站口的小广场 上,我仔细端详了许久许久,午后的阳光明亮的有些晃眼,我看不清前方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我却迟迟不敢迈出下一步,近乡情怯的思绪一直搅扰着我,在儿子的再三催促下,我才回醒起此行的真正目的,经与附近老乡打听询问,知道了小村庄的大致方向和路程远近,故乡所在的小村庄离县城不太远,大约有六、七公里的距离,当我和儿子坐上了去往小村庄的出租车时才知道,平时到那里的出租车很少,质朴的司机大哥知道我第一次来这里,到达村庄后,热情的大哥把他的电话留给我,告诉我返城时提前给他打电话,他就过来接我们。
站在故土乡间的路口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并不宽阔的小路,平直的小路延伸向远方,小路北边是那错落有致的崭新红砖瓦房,小路南边是一望无垠的庄稼地,绿油油的庄稼长势喜人。虽然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却没来由的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因为不知道村庄里还有多少父亲的故人,也不知道他们居住的具体位置,我只好决定先从路边就近的人家开始询问。路边一户人家院门口有一位大姐正蹲下整理一筐柿子,我冒昧上前打问,打断了大姐正在忙碌的活计。
没有具体住址、也没有准确的故人名字,只是在平日与父亲的闲聊中隐约记住一些只言片语,因此与大姐的交谈进行的并不十分顺利。好在大姐是这里的老住户,在我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渐渐了解了我们的来意,热心的大姐告诉了我要打听的故人住家的大致方位,并拿了柿子直往我们的手里塞,要我们吃了解解渴,谢过大姐的好意后,我们继续前行。
沿着小路又走了三十多米,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儿爽朗的笑声,我寻声而望,看到路边一户人家院门口围坐着六七个人,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摘毛豆角,一只可爱的小花猫眯着眼睛静静地独卧在一位老人脚下。我想人这么多,再去问肯定能有收获。
我拐进小巷向着人群走去,准是平常到这里的陌生人不多,大家看着我们向他们走去,都停止了聊天和手上的劳作,用惊奇的眼神望向我们。
我连忙走上前与他们打招呼,并说出了我此行的目的,但是我能想起的信息太少了,大家猜测了半天也没有明确的答复。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位老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后,说出了一个名字,我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猛然想起这个是从父亲口中听到过的一位叔伯大爷的小名。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问到了。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我正准备问出他家的详细位置时,此时先前与我交谈的一位大娘搭话:“孩子,这户人家早些年已经搬到县城居住了,我们也没有联系方式,但是这样说来我们家也是你的亲人,我们当家的和你父亲也是未出五服的兄弟,连名字还是按着家谱顺着起的呢!你们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别急着走,快进屋里坐坐。现在都四点多了,我这就去做饭,住上一晚明天再说。”
我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只得由着大娘牵着我的手缓缓迈入院门。大娘家保留着当地乡村户家的风俗习惯,收拾得的干净整洁的农家院内,一侧种着各种应季的蔬菜,一侧是通向屋内的碎石铺砌成的平整小径,进了屋内,映入眼帘的是厨房兼餐厅的小隔间,拐进右边的屋里,靠近窗户的位置盘着一方土炕。瞬息之间,初见大娘家的模样,在我记忆深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至坐到土炕的炕沿边,还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大娘忙着给我们切西瓜,大爷陪着我们聊着。我拦住张罗着要给我们做饭的大娘,解释着我们此行匆忙,已经买好了下午的返程票,在此也只能叨扰片刻。在我们热络的聊天中,渐渐知道了不少父亲童年趣事。
大爷比父亲年长两岁,少时曾多次在一块玩耍 。大爷笑说着与父亲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去小河边捉河虾的趣事,说着父亲小时候的淘气样,宛若时光倒流,我似乎“看到”少年时的他们在那里开心玩闹着……
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大爷又领着我们去看父亲曾经居住过的老宅,原来的老屋早已不复存在,郁郁葱葱的田地里,孤独的残缺土墙依然矗立其中,仿佛向来往的行人询问着,主人何时才会回来……
浓浓故乡情,我的寻乡之路相聚的时光总是那么暂短,我们该走了。大娘把一大袋子红彤彤的柿子塞到我手中,紧紧拉着我的手说道:“你看你们,大老远的来一趟多不容易,连顿饭也没吃就走,你们走的匆忙,这是自家种的柿子,大娘已经洗干净了,天热带着路上吃,没事带上孩子常回来看看。”我也有诸多不舍,但已感动地说不出话来,此时也只会用“谢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潮湿的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水,强忍住没有让它流下来。
天蓝水清故人亲,今天的所见所闻所感都深深的留在我今后人生的记忆中,所有的不舍都化为下次的期待。
辞别两位老人,坐上司机大哥匆匆来接我们的出租车。我回首忘却,大爷大娘仍站在小路口眺望着飞驰而去的汽车,向远方离去的我们招手,我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肆意流淌下来。
寻乡之路与当初我设想的完全不同,想象中我没有寻见故人,遇到的陌生人也只是虚假寒暄。真的没有想到,寻乡之路竟如此顺利,一路走来,让我感动到热泪盈眶的是浓浓乡情。让我坚信,再遥远的距离也隔不开血浓于水的亲情。收获幸福就是如此简单,不虚此行的美好让我永世珍藏,别样的故乡情让我此生难忘。
浓浓故乡情,我的寻乡之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