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门口的小姑娘

午饭时间与同事外出，同事是个摩托迷，与他长时间接触中，我也重拾了年轻时对摩托的激情。一路上，我们交流着上周末外出骑行的感受以及所见所闻。

路过工商银行大门，一小姑娘右手托着儿童滑板车，左手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稚嫩的脸庞早已哭花。她仰着头看着来往的行人，像是在寻找着亲人。我环顾周围，没有发现她的家人。

当走到她身边时，她正用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我，四目相对，那哀求的眼神击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对同事说：那小姑娘好像找不着家人了，要不要帮帮她？同事似乎没有听到，还在叙述着他的骑行事情。接下来的一路，我再也听不进去他讲的一切，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帮助那个小姑娘。

去年9月份，我跟另一同事河北出差。那边高铁站新建成，在离市区很远的郊外，周围的坟头增添了许多荒凉之感。

出了高铁站，时间尚早，我们溜达着找寻公交站，刚拐过街角，一骑电瓶车的女子追了上来。炽热的阳光下，接近四十度的高温，女子将不知有多长的头发塞在太阳帽里，大号白色口罩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唯一能够露出的眼睛还藏在一副黑色太阳镜后面。长袖外套、手套不留一点可以识别的特征在外面。这样严实的打扮，如果不说话，分辨不出男女。

赶上我们之后她放慢了车速，随着我们一起走，边走边打听：刚下火车么，外地的吧，路熟吗，要不要帮忙。见我们不回应，直接切入主题：小伙子，那边有个七十多的老太太在发传单，就差俩名额了，正好你俩人，过去帮帮忙吧，你看这大热天的，老人家也不容易，你们就行行好吧。

我犹豫着看了看同事，同事冷漠的回答：“不用了，你找别人吧，我们还有事。”我默不作声。那女子进一步劝说，很快的，就在那边。说着用手指了指坟地方向。我们有车，可以车接车送，完事把你们送到地方，很方便的。你看老人也不容易，都这么大年纪了。她有任务的，完不成没法下班。同事看了她一眼，加深了语气强调：我们有事，你找别人吧。随后我俩不再搭理她，径直往前走。

她在后边跟了一会儿，随后停下了。过马路的时候，我回头远远的看了一眼，她停在了一辆面包车旁边，与车里人在交谈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跟同事讨论起刚才发生的事，细思极恐。第一，这么热的天，那女人穿戴这么严实，难道就不怕中暑么？是真的为了防晒还是防止被人认出来或者被监控拍到。第二，她手指的地方是坟场，坟场后面也没有较高的建筑物，什么传单需要在这种荒凉的地方散发。第三，七十多的老太太生活能够自理，腿脚方便已经是很难得了，就算是需要工作挣钱，找一个有工作任务发传单的概率也是极低的。第四，如果你是老板，你会雇佣一位七十多的老人给你发传单么？第五，问都不问我们去哪，就说有车接车送，就因为完成一位老人发传单的任务，这个成本是不是有点高。第六，为什么女子这么年轻不去发传单，却让老人去。

我们庆幸着，不敢去设想如果跟着去了会发生什么事。

犹豫间，我们到了吃饭的地方。怜悯之心战胜了忧虑，叫着同事，我们立马折返，只是再次回到工行门口时，小姑娘已经不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