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居士的爱情
在东坡居士的婚姻生活中,一共出现过三个女人,王弗、王闰之、王朝云。
其中的后两位,一位得到了东坡居士“生则同室,死则同穴”的承诺,另一位有着东坡居士“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的题联。但若论起感情最深,恩爱最浓的,当属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结发妻子,王弗。
十九岁时,苏轼与十六岁的王弗结婚。
王弗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敏而静”是苏轼对她的评价,她聪慧而低调,知书而不自言。(其始,未尝自言其知书也。见轼读书,则终日不去,亦不知其能通也。其后轼有所忘,君辄能记之。问其他书,则皆略知之。由是始知其敏而静。 ——《亡妻王氏墓志铭》)
她不仅仅是苏轼读书的良伴,还是他处世交友的贤内助。(轼与客言于外,君立屏间听之,退必反覆其言曰:恐不能久。其与人锐,其去人必速,已而果然。 ——《亡妻王氏墓志铭》)
王弗年轻美貌,且侍亲甚孝。夫妻两人,青春年少,才子佳人,情投意合。可惜天命无常,王弗二十七岁,抛下年幼的儿子苏迈,撒手而去。这对苏轼是绝大的打击,其心中的沉痛,精神上的痛苦,非笔墨所能抒发。多年之后,略平心境,东坡居士终于落于笔端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成为了诗词史中,悼亡词的开端,亦是它的巅峰。
词题中“乙卯”年指的是熙宁八年(1075),其时苏东坡任密州知州,年已四十。这一年正月二十日,他梦见爱妻王氏,便写下了这首“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 ”(陈师道语)且传诵千古的悼亡词。
曾经的双宿双飞,如今已阴阳相隔,一方是“不思量,自难忘”的深情苏轼,一方是“无处话凄凉”的千里孤坟,悲惨凄楚力透纸背。然而,十年后的今日,得于梦中相见,妻子正临床梳洗,容颜还是那般娇好,而自己已“尘满面,鬓如霜”,本应一吐为快,却“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一切情谊尽在不言中。梦醒之后,发现一切为梦,痛苦重返,妻子不在,只有“短松岗”。
字里行间,既有作者对于亡妻思念之深、伤痛之深的感情,又糅进自己身世跌跌宕宕、起起伏伏的感慨,因而将夫妻之间的情感,表达得更加深婉而挚着。
爱情,或许就是那么不易,无论千古名流,亦或是普通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