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羽06

翌日，掌门居室松柏轩内。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从上官少侠那里听说了，既然是发生在你慧心观的范围内，就劳烦师妹将这事情查清楚。”司马掌门独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细细品了口茶后向旁边座位上的慧雯师太说道。

“这是自然。不知掌门还有何吩咐？”慧雯没唤掌门“师兄”，可见其心里对其态度依旧冷淡。

“怎么说这也是因他而起，不如……”司马掌门试探地说道。

“不可能！他是我的徒弟，我自然要护他周全。”慧雯师太斩钉截铁地道。

司马掌门把茶杯磕到桌上：“你可知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冲动会给本门带来多少风波？”

慧雯师太转过头来冷笑着，眼中也渐显怒意：“给本门带来风波的，跟天革有所勾结的，只怕不是我吧？”

“你……”

“我说了，我的徒弟自有我护他周全。慧心观一脉推举进宫的是如月，告辞。”慧雯师太站起，拂袖而去。司马掌门右拳紧握，发出格格的响声。

与慧雯擦肩而过的是一个发须尽白却面色红润的老人：“你怎么又惹师妹生气了？”

司马掌门见老人进门，肩头便放松了几分，虽不是针对他却也没好气地道：“我二人不和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知大师兄是否物色好了人选？”

老人淡淡道：“云川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司马掌门一怔：“不是云江……？”

“云江更适合留在门中，”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家里的心思想必他也清楚。”

司马掌门微微沉吟，正色道：“既然师兄已经安排妥当，那我也就放心了。”

“对了，慧雯师妹那边……”

司马掌门摆摆手：“她到底会以本门利益为重。”

老人点点头，眉间的忧虑转瞬即逝。

慧心观内，李若珩刚刚把晚上要炒的竹笋放到地上，眉间满是愁绪，这时却见小姑娘三步并两步地走来：“哇，这么多笋，小哥你真厉害。”

李若珩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小妹喜欢那就最好了。”

如月却收起笑容，虽然脸上兴奋的神情还没能完全掩盖住：“小哥啊，师父说我过几天就要进宫当侍卫了，以前宫里都没有女人当差的，我怕……”

小伙摸摸姑娘的头道：“没事的，洛大哥和……”想到昨日被无端上官寒玉击昏，他心里便对这君子模样的人有了芥蒂，“额，会好好照顾你的。”

“对了小哥，要不我去求师父免去对你的惩罚，这样你以后也有机会去京城找我玩好不好？”

如月的关切自然是真心的，只是李若珩自己也清楚师父的秉性自己恐怕是再没机会走出去见识世界了。他微微定神，向如月说道：“你还是好好收拾东西吧。”

如月心里一阵失落，好像师兄被罚是自己连累似的：“那我走了，小哥你别再难过了。”

李若珩听罢不由得笑了出来：“我有什么难过的？去玩吧。”然后便白色的小影子走远。

两日后，经过掌门训话后，三个年轻人便被领到大堂。见到如月时上官寒玉心里一惊，没想到司马掌门居然会派个女孩去宫里当差，此时便多了几分心思；而如月则完完全全地呆住了：儒雅的相貌、风流的气质，盯着那打量着自己的眼神，心只怕早飘到天边的织女星去了。

这时那白袍的年轻人抱拳道：“上官少侠，洛少侠，幸会。”洛檄羽见对方虽是低首，眼神却是向上瞟的，倒有几分以下克上的侵略意识；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有意无意地散发着猎食的气息使得他心里有了几分不自在。司马灏见两人时仍没半点谦恭的心思，只是跟着行了礼。

司马掌门正色道：“这三位便是老夫推荐的人选了，还请两位少侠路上好生照顾着。”

上官寒玉若有所思地道：“这是自然，只是这位姑娘……”

没等掌门回答，如月怕自己会被打包回府，便自己便抢先道：“我可以扮成男装的，我一定会好好当差，不会给上官少侠添麻烦的。”

司马掌门接着道：“老夫在斟酌人选时也已与如月师侄谈过，在身份和行事上不会有任何问题。况且上头也早已取消了禁止女子当差的规定。上官少侠就不用担心了。”

上官寒玉见如月眼中满是殷切，而且司马掌门也这么说了，便只好点点头，不再说了。

午后，一行五人便骑上马向北方飞奔而去。如月因为不会骑马，便被上官寒玉双臂环抱着坐在前边，还不时地往对方身上靠近。马背上颠簸，对方倒也没在乎这个，只是对并行的洛檄羽问道：“老太太的事，你怎么办？”

“当然是查下去，不能让老大娘白白丢了性命，况且这十几道十五年前李家灭门的秘密，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洛檄羽攥紧缰绳道。

“只怕皇上不会轻易让你去查案子。”上官寒玉道。

“那我就自己查！”洛檄羽停下来，目视着远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