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前,我死了”
24小时前,我死了,没想到竟死在一碗面上。
摘自网络15年前我出生在一座偏远的大山里,出生后外婆、我妈、接生婆都围在我身边扑闪着眼睛笑意盈盈地着看我,后来我才知道,这种笑可能叫同情和可怜,毕竟我爸在我妈怀孕期间早已经带着另一个女人逃之夭夭了。
4岁时,我妈路过桥头看见村里王霸头的小孩儿失足跌在了河里,立马跑下桥把他救上了岸,自己却因为体力不支被湍急的河水卷走了。
王霸头之所以在村里有这个外号,是因为他真的是村中一霸,霸道横行。所以我妈走了后,他仅有的感谢是五十个鸡蛋、两提挂面和两百块钱,其实这些东西在平常来讲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可是比起我妈的命,全都是狗屁。
外婆拖着我去王家哭诉,如今只剩祖孙两人还望看在救了您家儿子的份上,拜托行行好,棺材葬礼的钱救个急吧,以后攒够一定还呀。这个世界是有多可怕呢,可怕到外婆哭到嘶哑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王家人就扬言又不是我让她救的,然后把我们赶了出去。
年迈的外婆和年幼的我在王霸头面前的确就是蚂蚁,同村的人也因为畏惧纷纷佯装没听见紧锁住院门。
后来的我,没有念过书,毕竟连能吃饱穿暖甚至能看得起病都是莫大的奢侈了,外婆也咳嗽不止耐不过寒冬去世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又能有多窝囊呢,窝囊到外婆只能裹张草席草草葬在房屋背后的土里了;我也窝囊到在背地里诅咒王家不得好死,可是又能怎样,别人依旧过的好好的,死了的还是只有我妈和外婆罢了。
当然,死了的,还有我的心。
不管春夏秋冬逢年过节,别人家有欢声笑语有争执打闹都是满满的人气,而我呢,却只有冰冷的墙壁和屋漏偏逢连夜雨,别人或许是有家不想回,我就算回了也不是家。
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想法越发地肆意滋长,终于有一天,我从村口沿着路一直往前走,走的昏天黑地,走到脚趾也被磨破,却走到了我根本不认识的世界。稀奇的是这里的人不种田不放牛,大街小巷全是房子,熙熙攘攘的全是人群。觍着脸问了一位大叔,他说这是临仙县。
走在街上,有路过的人皱着眉叫我小叫花子让我滚远些,不过也有遇到好心的面馆老板送了我一碗面。谢过老板后,怕吃饭的顾客不乐意我急忙端着碗跑到面馆拐角处的柱子旁,蹲在街旁,饥肠辘辘的我闻着这面香,觉得自己连碗也能吞下去。
一口…两口…突然嗓子眼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随即喘不过气倒在了地上,眼前全是匆匆路过绕道而行的脚,眼前一黑,什么都没了。
我隐约听见外婆的声音,紧接着又听见我妈在叫我的名字,我往前走啊走,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白。
24小时前,我死了。
而现在,我终于被外婆和妈妈拥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