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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村庄――已发《枞阳社区》

2018-02-11  本文已影响91人  林建明

年前的腊月二十六我回到了程家墩。我是回来看看的,不住在这里已有二十五年了,但我仍旧是这里的人。

中午时分,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暖暖的光温柔的披在村庄上空。树木在享受着阳光,我分明看见树梢正被大自然的彩笔开始描绘上色了;房屋在享受着阳光,玫瑰色的瓦片反射出金光;生活在这里的人在享受着阳光,仿佛春已光临了。此刻的风不再刻薄像刚吵过架又和好了的恋人,变得如水般柔情,手绵绵地在我脸上抚过。

被雪冻得松散的泥路被越来越多的脚步踏结实了,几颗调皮的石子想离开路面去溜达,却被车轮压住了,硬生生的将它压到泥里。

二十四过小年放的鞭炮纸屑仍旧鲜艳着,灿烂在潮湿的泥土上,礼花的空箱子仿佛还能再升空炫耀一次。小时候二十四接祖的鞭炮都是废报纸包的三百响,现在都是大如筛子的一万、十万响的了,五十、一百支管的礼花替代了“呯,叭”的二脚响高升。炫丽的色彩从地上炫耀到空中,从村里传到村外。村庄并不富裕但看不出贫穷的样子了。有些东西眼睛是看不出的,比如贫困,比如空虚,比如满足,比如味道……

寂静了大半年的村庄渐渐有了生机,变得热闹起来,似乎是一夜醒来车子就多起来了,稻场上,树林里,小路边,abcd的车牌显示人是从四面八方归来的,或远或近,或喜或忧,大都风尘仆仆的,是候鸟到了归窠的季节。

只是村庄少了点什么?锅屋变成厨房了,炒菜烧饭的功能没变,熬糖炒年货却不适合了,炊烟淡了,那田埂地头收回来的蚕豆,村庄后面土地里挖出来的花生再也爆不出那浓浓的香味了。孩子们如同我们小时候一样顽皮,手中的苹果对他们来说好像是拿着玩具,过年在他们的嘴里已没有味道,因为他们天天吃的好,穿的好,天天都在过年。

走在村庄里便会见到好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变得有些陌生了,曾经无话不谈的我们见面了也就点点头笑笑,只是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至于好不好?收获怎么样?大都不会随便问的,世面混久了都变成“老油条”了。不熟悉的都是些孩子们,有的名字还记得,人却不认识了,有的人还有点印象,名字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房子的阳台上也有了色彩,在橱子里睡了快一年的被面,毛毯,衣服终于出来见见世面了,大红的牡丹,月季在阳光下鲜艳着,金色的凤凰,鸳鸯在阳光下鲜活起来。年轻的媳妇们从工作岗位中回到这个叫“家”的旅馆里,卷着袖子,系着围裙忙碌着,将“家的记忆”抚摸一遍,大串大串的咸鱼咸肉不小心被撞得摇摇晃晃,诱人的香味也被撞散开来,随着这柔柔的风,柔柔的侵入路人的嗅觉。我在想象着三月的大蒜配上切得薄薄的腊肉爆炒,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配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还有在饭上蒸得出油的腌鱼块,腊肠……

从前到了腊月就忙着做年货的老人们似乎不习惯在暖阳下晒太阳,如树皮般的糙手拉着孙子的手回忆过去,说孩子的爸爸如何用筷子偷糖稀吃,如何不肯去到磨房里给磨米粉时添磨。孙子好奇的问,为什么不去加工场?为什么不去超市买?是不是以前的人脑子都笨?老人们自知解释不清楚,只有苦笑,摇摇发如白雪的头。

年已接近村庄了,忙碌的送货员开着三轮车载着满满的年货,敝开沙哑的喉咙在叫某人的名字出来收货,什么都可以买了,年纪就在这买卖之中大了一岁。

北埂之渠边,福取拿着钉耙在将路高的地方朝低的地方拉平。他说过年了,回来的人多了,不能让他们走路不方便,觉得磕磕绊绊的。出村的时候经过高头墩,我喊表爷的正发在砍路边的小桂竹,我停下来向他表示“谢谢”。这片小竹子靠近路边竹子不高,车子进出总要被它们强吻一下,来回的次数多了便被吻上无数条伤痕,心疼却无法表达出来,现在竹子砍了,路变宽了,开车再也不用忽左忽右的躲让了。

程家墩出村的都是小路,这条石子路还是几个村民自掏腰包出资修的,方便了开车人出行,听说市里已安排修这条路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祖祖辈辈都走小路习惯了,再走几年呗。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大红灯笼,大红对联,还有大红的鞭炮,当然还有大红的红包都已准备好了,只等那一天的到来。

年味儿还是有的,只是不是原来的味道,时间在向前跑,人的感知也在不断变化。愿我的程家墩年年红红火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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