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族你都错过了什么?
叮咚——叮咚——叮咚,耳边一直回响着熟悉的旋律,一晃神,看见眼前的大门缓缓关闭,我连忙冲了进去,挠了挠后脑勺,开始观察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地铁里。左顾右盼,看看还有没有空位子。投目而去,满满是人,只好移步到车头的位置,站了下来。抬手腕瞧了瞧手表,指针戳着八点和三十分,正值上班高峰期,难怪满座。外头站台印着“广州火车……”——没等我把“站”字收入眼底,地铁轰轰地开动了。
我摇晃了一下身子,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直到此刻,还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地铁上。无奈之下,试着探视车厢,帮助寻找答案。
面朝车行反方向,第一个进入眼帘的是一位女士,她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边上放着一大袋行李,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玩着植物大战僵尸,手指不停的点击屏幕,神情木讷,但飞快的指法透露手上的战场煞是激烈。过了会儿,她松了紧紧抬着的双肩,终于停下厮杀,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向地铁路线显示仪。
她定了定睛,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在座位上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隐约能听到她说的内容,加上她身边那些包袱,不难想象她过于投入战斗,错过了刚才的火车站站台。果然,地铁在下一站停歇时,她急急忙忙下了车,奔向对面站台。但愿她的火车还在等着她。
她的离开给我腾出了座位。我踏着叮叮咚咚的声响坐下,开始观察其他人。一个小伙子向我的方向挪动,在我身旁站定。他背着一个书包,戴着耳机,低着头,听着歌。耳机的音量开得特别大,我在座位上依稀能听到一些节奏。曲风激昂,节奏猛烈,估计是摇滚。小伙子微微晃着脑袋,恨不得立即跟着旋律舞动起来,我心想,如果这里是他的卧室,他一定会一边放肆嚎叫一边疯狂起舞。
没多久,中山八站闯进车窗,与此同时,一个中年男子也溜进我视角。这人鼻架黑色墨镜,头戴灰色鸭嘴帽,深蓝色的牛仔裤搭配土黄色的上衣——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人存在感很低,非常不起眼,但接下来的桥段则让我眼睛一瞪,心鼓一震。墨镜男从手心里别出一叶刀片,迅捷地划开摇滚男的书包,另一只手熟练地伸进缺口,掏出了一个钱包。时机掐得很准,这时地铁门正好拉开了一个口子,墨镜男咻地一下,冲了出去。我马上扯下摇滚男的耳机,指着门外方向,喊了一句小偷,摇滚男愣了一下,反手一摸背包,随即也冲了出去。我在心里祈祷,但愿他今天还能有心情继续听Punk,而不是Death或Doom。
地铁再次启动,开往滘口终点站。原本黑漆漆的玻璃窗忽然泛起白光,铁皮外的景色一眼千里。有个景观吸引了我,我不禁从座位上立起身子。那是远方的一抹七色彩虹!淡灰色的云层中,几道金光钻出缝隙,错落的切割开底下延绵的山形,红、橙、黄、绿、蓝、靛、紫,七条彩影从天而降,如天桥倾下。它悬在空中,似乎有仙女绕着虹桥在歌唱,讲诉着一方天地的故事。我心境豁然开朗,激昂澎湃,可此刻偏偏感觉少了点东西。往日,这会儿耳边该有女生们在耳边欣喜雀跃:“看,是彩虹!……哇,好美啊!”如此这般。难道此时,只有我发现了这道美景吗?回头望望车厢,的确如此。每个人低着头,盯着手机。他们都沉迷于手机,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没多一会儿,彩虹散去,我闭上双眼,仿佛抓住了点什么。低头族们错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遗忘了人与人之间亲密的接触,缺乏了对话,忽略了拥抱,醉于快捷,迷于虚拟,乐于封闭,犹如行尸走肉,看似活得精彩,结算时,只剩浮躁。
叮咚——叮咚——叮咚,耳边又回响起了那熟悉的旋律。一声雷震过后,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我缓缓坐起身子,按下闹钟键,停下叮咚的响声,这才从刚才的情境中走出来。这一个梦,是那么的平常,那么的平静,但却让我感到一丝恐惧。我翻开床边的日记本,记下了某位老师曾向我说的那一句:抬头仰望天空45度,你就会找到方向,找到目标。
抬头仰望天空45度,我就会找到方向,找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