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看欧洲（九）

左岸咖啡是欧洲咖啡馆的重要地标。17世纪中期咖啡在法国主要的消费地区是在马赛而不是巴黎。最早经营咖啡的富商让·迪拉洛克因为经常与中东的商人做生意，在土耳其时染上了咖啡瘾，之后就常带咖啡回家。受他的影响，家人和朋友也习惯了这种特别的饮料，三天两头过来讨要。于是他就在马赛交易所附近开了当地的第一家咖啡馆。由于地理位置选的好，吸引了大批的商人和水手，生意非常兴隆。很有生意头脑的他还开辟了咖啡的进口渠道，不仅保证自己的货源，还可以转手销售给别人。

几年后一位叫让·迪代冯特的旅行家，将咖啡带到了巴黎。他向朋友们介绍自己在东方游历的见闻，并且展示咖啡记忆。大家在华丽的波斯地毯上抽着水烟，呷着咖啡，渐渐从苦涩中品尝出了滋味，原本惨淡经营多年的店铺兴旺了起来。到了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年代，苏丹国王将咖啡当做贡品送给他，没想到后来成了宫廷贵族争先恐后享受的时髦。

巴黎原来贩卖酒和苏打水的商贩看到了商机，开始做起了咖啡买卖。1868年普洛柯布咖啡馆在巴黎开张。这是第一家装饰欧洲风格的咖啡馆。老板原先是一个来自佛罗伦萨的小伙计，在帮别人打了14年工之后，很懂得营销的他开了家自己的咖啡馆。他耐心地培养客户群，不失时机地推荐咖啡，还在店里自制各种口味的意大利冰淇淋吸引客人，后来欧洲咖啡馆里咖啡和甜品的组合缘起于此。

由于普洛柯布咖啡馆紧邻着剧院，所以也成为文人，艺术家经常光顾的聚会场所。在这里喝咖啡不仅让人感觉良好，也是身份象征。客人们会讨论哲学，分析局势，评论歌剧戏剧，朗读杂文诗歌，爆料宫廷内幕，交换小道消息……咖啡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巴黎日报”，这里一度是巴黎的大脑，鼎盛近百年。这百年之中巴黎的咖啡馆增长到一千八百多家。咖啡文化的流行传播了人文启蒙运动，也使法国成为了欧洲最早觉醒的民族。

整个19世纪巴黎的咖啡馆名人荟萃，充满传奇。每家店都会与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紧密相连。布雷帮咖啡馆的大仲马，龚古尔兄弟，莫泊桑；新雅典咖啡馆里的印象派画家梵高、莫奈、劳特累克、德加；伏尔泰咖啡馆的高更、塞尚、罗丹、波德莱尔；丁香园咖啡馆里的阿波利奈尔、王尔德；双偶咖啡馆里的魏尔兰、兰波、马拉美、纪德；还有大名鼎鼎的花神咖啡馆诞生了影响整个20世纪法国的存在主义哲学。

“上帝与魔鬼孪生，咖啡馆中的灵感也像咖啡的苦香伴随着痛苦。美与丑也是孪生，创造美是要付出代价的。”在巴黎的咖啡名人真的太多了。他们的命运跟左岸紧密联系着。在这里冒险，极端，反叛，不羁都能找到合适的出口。咖啡所激发出的灵感也为后人留下了无数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