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如何立身处世（一）

——《论语·宪问篇》之1-4章复习

本周学习了《宪问篇》的前四章。

按照《论语》编纂者的惯例，每篇开篇都会点明本篇的宗旨。那么，《宪问篇》47章，作为《论语》一书中章节最多的《宪问篇》，其主旨又是什么呢？

《论语》下半部后十篇，在《先进篇》之后的篇名上有三位孔子弟子先后出场。首先是颜渊，然后是子路，本篇是原宪。是巧合吗？肯定不是。原宪是孔子的家宰，也是政事科弟子。在孔子去世以后，原宪便退隐在卫g.乡野之间。颜渊、子路、原宪似乎分别代表了孔子弟子的不同层次。

《颜渊篇》以颜渊为代表，承接《先进篇》，讲如何“克己复礼为仁”；《子路篇》承接《颜渊篇》，讲为g.的关键在于先之、劳之、无倦，身先示范，举贤任能，正名正礼乐。

宋代邢邴《论语注疏》曰：“此篇论三王二霸之迹，诸侯大夫之行，为仁知耻，修己安民，皆政之大节也。故以类相聚，次于问z.也。”

但按照这个思路读下去，还是不能摆脱堆砌材料的语录体和迷茫无序的感觉。我们仔细体会，找出章节中的相通之意，就会感觉到《论语》编纂者还是颇有脉络用心。

《宪问篇》的宗旨好像是围绕“持续下学上达，成就仁者境界，安人安百姓”，在向我们揭示夫子心中的君子仁人是什么样的标准，是对先之、劳之、无倦的进一步深入阐发。

由于本篇的篇幅较长，全篇大致可以分作三个部分：前七章提出孔子所教君子之道的原则，即士人如何立身处世；第八至二十章举出当代的z.治人物作实例，品评君子仁与不仁，以及邦g.如何经营。第二十一至四十七章以孔子为楷模，说明仁者的境界及君子修身成德之道。其中又可以分为公义、内学、酬报、礼学四个层次或小节。

第一章第一节，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原宪（子思子）向孔子请问关于“耻”的精义。孔子并没有直接回答什么是“耻”的定义，而是指出君子对于不合于道义的利益会内存愧疚，也就是羞耻心。

第一章第二节，“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原宪又问：做工夫可以达到内心不升起好胜、自夸、怨恨、贪欲之情，是不是就可以说是“仁”了呢？言下之意，应该够资格了吧。可孔子回答：“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孔子肯定了原宪是难能难行的品德，但是仍然不许他达到了仁者的境界。

首章和其他各篇一样，是通篇之眼，点明了本篇的主是在发明君子之道。

首先，提出君子之道的原则义理。按照朱子注“邦有道不能有为，邦无道不能独善，而但知食禄，皆可耻也”的说法，这里分明包含了有义和不义的道理。然后，从君子固然“克伐怨欲不行”，指出其中仍有仁与不仁的差别。这就是打开一个话头，下面开始阐发。

[if !supportLists]第二章，[endif]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怀居，指留恋、系恋所居。正如《子路篇》第五章，孔子说：“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儒家“学而优则仕”，就要为社会做点贡献，匡救天下。同时，这又是反向指示，强调君子必有大志向。如《学而篇》的第三章“巧言令色鲜矣仁”，《为政篇》第三章“道之以z.,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八佾篇》第三章“人而不仁如礼何”，《里仁篇》第二章“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的篇章结构编排是多么的相似。

    “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似乎又是本篇的一个提纲，领起以下各章，向大家展示夫子眼中的“君子”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品质，这些士人君子在做什么事情。因为孔子眼中，人可以分五等：庶人、士人、君子、贤人、圣人。君子下学上达，士人也同样要下学上达。

第三章，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这里说，君子处于无道之邦，仍然要坚守道德，又有灵活应对的智慧。正如《公冶长篇》中的“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这正是不管邦有道无道，君子的心中得有道。

第四章，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接着上章的“危行言孙”讲，指公开的或载之史册的正确的符合天道的见解和主张，不是指私下言论。好比今天的什么砖家大腕、自媒体大V，言论滔滔，就是“言者不必有德”。《泰伯篇中》第六章，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孟子曰“虽千万人吾往矣。”可以作为“仁者必有勇”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