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你好，J小姐（7）
【青春】你好，J小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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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确定文理分科的那段时间，大多数高中生开始认真审视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不学物理化学的蒋梦婵自然是选择了文科，J同学和秦川则选择了理科。J同学选择理科是因为她各门课程都还不错，于是听从父母的建议，选择了“出路更广”的理科，而秦川倒真的无所谓，他所有课程都不咋的，在这方面也没有纠结多久。
但文理分科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在学校渲染了一种紧张的氛围——这预示着所有班级的重新调整，也意味着音乐、美术、计算机等“无关紧要”课程的取消，同时宣告体育课将完全被课间操和集体跑步所替代。大家学的课程总数少了，每门课的压力却重了许多，当一次次的模拟考不断冲刷你的认知，你终于恍然大悟，无论如何，你就只能靠这四门考试的成绩选择自己的命运，更何况，在河南有八十万人与你同台竞技，就如同千军万马要过这座独木桥。于是，一张裹挟着枯燥与焦虑的巨幕笼罩在每个人头上，这让人没理由地压抑，却又不由得慌张地加快脚步。每个人的课桌、抽屉、身后都堆满了书，部分人搬去校外居住，为的是保证营养和挑灯夜战，学校也开放了周末教室，至少有一半人能够保证每周学习七天，就连蒋梦婵这类爱玩爱闹的人，也把娱乐活动局限在睡懒觉、翻阅《看天下》和《青年文摘》、听歌这三件事上。对于一部分人来讲，这是他们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未来的走向，无论是主动或者被动，而且，这种思考一旦产生，就很难停下来，即便你是最优秀的那几个。
是的，高中已经过半，而且马上就要过完了。
那场惊天动地的考试，真的要来了。
24
在填报文理分科志愿时，J同学还询问过蒋梦婵的意见，在她的印象中，那是她第一次思考自己未来要做什么。
“我啊……我当然是文科啊！以后进大学可以读个传媒、播音主持什么的，我这么形象好气质佳，以后说不定就红了呢！”
“是是是，你最美！”
蒋梦婵还不罢休：“我还得练练综艺感，或者说不定我就考个电影学院，以后杀进娱乐圈，那还不是人生圆满了！嗯对，我先给你留个签名吧，到时间万一你窘迫了还能拿去卖钱哈哈哈……”
J同学看蒋梦婵越说越远，人生宏图铺设得如同脱缰野马根本拉不住，赶紧扯开话题：
“我家里人让我选理科，说是出路多一些，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
“我看你高挑美丽，这么有气质，不如跟我一起出道！”
“哈哈别闹！娱乐圈水深，我可不会游泳。”
“反正别整天朝九晚五待办公室，我觉得天天那样坐着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我看你不如做个dancer，或者当个空姐也不错啊，满世界飞！”
“dancer……我估计悬，我荒废舞蹈好多年了，空姐不错，到时间满世界玩，羡慕死你！不过，我倒不一定要去北上广啊……我其实就想开个幼儿园，天天和小朋友们在一起……”
“大姐，你以为空姐是满世界玩啊……那是导游好不好！幼儿园倒是不错，等我息影之后，就来给你帮忙哈哈哈！”
看来蒋梦婵是沉浸在自己的明星梦里无法自拔了。但J同学想的还很多，她想了自己的成绩排名，想了父母，也想了秦川——自己和秦川的成绩相差这么大，以后会不会在一个城市上大学呢？万一秦川考的很差，自己要不要跟着他去他所在的城市呢？又或者，如果自己高考失误，那怎么办呢？蒋梦婵真的要考电影学院？心里很乱，但归根结底，想的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些东西，仿佛有千钧之重，但一旦开始握笔做题，又仿佛毫不相关了。
25
J与秦川的见面时间，由原来的尽可能多，缩短为吃饭的二十分钟。正当J同学满心热情为秦川筹备复习方案的时候，她发现秦川抽烟了。
这对秦川来说真的是件很小的事情，而且其实他早就抽过了，只不过那次出来厕所门口掐灭烟头时恰好被J同学撞到。但J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她爸爸抽烟很凶，家里人因为抽烟产生过许多矛盾，因此J也是很厌恶抽烟的，但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要处理这件事情。
J狠狠白了秦川一眼就走了，那眼神分明在责骂秦川“你竟然瞒着我抽烟！”
但秦川立马追上去，再三解释：“J，这是我第一次，他们非要让我抽一下试试，我以后再也不抽了！”
J当然知道他在撒谎，看他掐灭烟头的动作就知道是惯犯了。自己以前还疑惑，为什么秦川每次见她都嚼着木糖醇，看来是刚刚吸完烟也未可知。唉，不过也是，在校门口那间小网吧，每次进去烟雾缭绕的，就是吸二手烟都该学会了。她缓了缓，还是很严肃很真诚地面对秦川说：
“秦川，我真的很讨厌吸烟这件事，如果你在意我，以后就别抽了。”
秦川点点头，送她走回教室。J同学也没有再说什么，但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对秦川了解很少，她不知道秦川的朋友圈子，不知道秦川这种“嗜好”，甚至不知道秦川最爱吃什么。相反，秦川倒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记得自己的生日，记得自己喜欢的饮料和零食，陪自己散步，印象里，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说“不”。奇怪的是，这半年来，自己为秦川改变了很多，进网吧打游戏，每晚都守着手机，帮他补课（当然没有什么效果），给他抄作业，甚至陪他逃课，可以说几乎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给了秦川，但秦川似乎没有变，他还是老样子，和刚认识时候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J同学觉得，无论秦川旁边站的女孩是谁，他都不会变，他都不会尝试为了那个女孩做一些自我改善。
当然，如果将这种“改善”局限在照顾女朋友上，那秦川确实做得很好了，没什么需要改善的。
可是，这世上是否有那样一个人，他可以为了你改变他自己，变成你更喜欢的模样，变得更好，让你能够依赖，不是在狭小的校园里，而是在滚滚红尘里和漫漫时光中。
这念头转瞬即逝，J意识到自己言情剧看多了，有些不着边际的奢求。
26
短暂的暑假一结束，所有人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高三了。
大部分学生都选择校外租房，有些还是父母陪读。J同学和蒋梦婵也办了走读证，她们由于关系好，两人合租了一户，由两家的家长轮流来给她们做饭，在食堂吃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过了十一之后，周末由两天缩短为一天半，周六下午放假，周日晚上回来上晚自习，这对于那些“每周学习七天”的同学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教室一直自习到周六晚上才罢休。J同学和蒋梦婵虽然不同班，但周六放学之后，一般都会跑去找另一个，然后一起自习到九点多钟教室锁门才走。自从进入高三，J同学倒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虚无缥缈地思考未来种种，恰恰相反，她们俩都相当努力，而且似乎不厌其烦。
的确，高三生活可能是你人生中最充实的一段时光，你忙碌到没空思考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一次小小的排名上升都能让你无比欢欣鼓舞，而一次小小的考试失利也能在你心里掀起无数波澜，你吃得再好都很难发胖，你睡得不多，但睡眠质量极好。
J和秦川联系也少了许多，两人约法三章，都全力备考。但秦川有时也会留下来陪J同学自习，不过“陪”的成分自然远大于“自习”的成分。蒋梦婵和秦川完全就是普通朋友，一点尴尬都觉察不到，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坐在前排，将J和秦川留在后排；或者借故去自己教室自习，直到临走才过来。秦川时不时过来“问个题”，或者“借笔记”，当然也会悄悄牵起J的手去走廊尽头吹吹风聊聊天。晚上这里没人过来，秦川有时会抱一下J同学，甚至亲吻她的脸颊，J总是紧张得不行，生怕被人看到，两人站几分钟就走回去，但这几分钟，足以消释一周的压力。
J时常委婉地提醒秦川要再努力一些，以便未来能去相同的城市，甚至一所大学，秦川总是嘴上答应，却似乎没有付诸行动——他仿佛只对走廊上那几分钟热情十足，大学，或者职业，这对于秦川而言还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秦川，你想过未来吗？”
“啊？”
“上大学啊，工作啊这些……”
“哦……没想过，你去哪我就去哪呗！”
“嗯……但是我们要是没考到一所学校呢？”
“……我去你附近的差学校也行吧……”
“秦川，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没想好……哎呀别问这个了还早着呢好吧！”
“嗯……不过你还是要再努力一点，你这么聪明上升空间还大着呢！”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怎么比我班主任还逼得紧，我现在很认真了好吧！”
J于是缄口不言，他俩牵着手，但今晚就没有拥抱，在走回教室的路上，秦川把手放开了。
距离高考还有2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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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胜荣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