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女人都挺着 | 第二章(4)住院

2017-12-16  本文已影响0人  馥郁梅子

寻找陈忠的过程并不复杂,这一切也许是冥冥注定的。郑嘉丽找到了陈忠所在的公司,刚好遇见了他的一个同乡,同乡就骑摩托车载着郑嘉丽到陈忠的住处去。

天已经黑透了,路灯昏黄的光晕下,是匆匆行走的影子。

陈忠老乡把郑嘉丽领到了陈忠的房间前,敲门,不应;再敲门,还没应;第三次敲得有些久,隔壁房间门忽地拉开,伸出一个满头卷卷的女人,她生气地大声骂道:“敲什么敲,还让人睡不睡!姐我可是要上晚班的。”郑嘉丽和那个老乡相视一笑,像是两个恶作剧的孩子被大人责骂,自己还感觉颇为成功似的。也许这次的声音大些,但陈忠的房门还是没开。难道说陈忠出去了?郑嘉丽心里正疑惑,那满头卷卷的女人不耐烦地说:“那人病歪歪的,肯定在屋里。”陈忠的老乡也正怀疑陈忠是否搬了家,听那女人说吧,就用力推门,劲儿太大,门一下子敞开了,房间里一床,床上一人,赫然在目。

郑嘉丽一步迈进,即到床铺边,陈忠依然昏睡中,脸色通红。郑嘉丽轻轻地拍,重重地摇,陈忠才睁开朦胧的眼睛,眼珠一转,明显表现出一种陌生和痴呆的神色。郑嘉丽看到这种情况,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难道过了这几天,你就不认识我了!”那老乡用手摸摸陈忠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吃惊道:“发烧了,估计是烧迷糊了。”郑嘉丽依样也把手放在陈忠的额头,竟被烫得迅速抬起。郑嘉丽哭得更厉害了,先前的眼泪是女人的醋意,此刻的眼泪是心痛的爱意。

女人的智商在某些时候是特别低的,比如现在。郑嘉丽关心陈忠过度,感情丰富了,就少了理性的思维和判断。还是那老乡当机立断,马上打120,必须住院。

多亏老乡帮忙,在陈忠没有太多意识的时候,老乡的拔刀相助,也是侠义心肠的绝美体现。老乡把身上的500元钱都给了郑嘉丽,一切安顿好后才离开。就这样陈忠再次住进了216病房,郑嘉丽再次坐在了陈忠的床前,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地滴进输液管,顺着软软的输液管流进了陈忠的身体,她怀着既忐忑又喜悦的心情等待着陈忠快点儿清醒过来。

第二天上午,艾薇儿和一床同时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吃了一惊。陈忠躺在床上,郑嘉丽趴在床沿也睡着了。

一床是在医院门口碰到艾薇儿的,他告诉艾薇儿,陈忠已经出院了,艾薇儿不相信,便亲自上来看看。艾薇儿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对一床说:“你怎么骗人啊!”一床也很奇怪,明明已经出院了,怎么又在这里呢?难道是见了鬼。可是这是大白天,鬼也不敢出来啊。他百口难辩,只好无奈地闭上了嘴。

郑嘉丽的睡眠很浅,一下子就醒了,见了艾薇儿来了,就高兴地让坐,也礼貌地和一床打了招呼。艾薇儿心直口快,眼睛看着一床跟郑嘉丽说:“一床骗我说陈忠出院了,我不相信,偏要上来看看,事实证明,一床就是骗我了。”“这你可冤枉一床的大哥了。陈忠确实出院一个星期了,只不过,昨晚又住进来了。”郑嘉丽跟艾薇儿解释。听郑嘉丽这么一说,一床的眼睛朝着艾薇儿看了两眼,告诫说道:“小姑娘,不要轻易冤枉好人,说话要讲事实的。”伶牙俐齿的艾薇儿只好讪讪的笑了。

陈忠完全清醒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既感谢郑嘉丽,又埋怨道:“住院需要花钱,我没有钱住院的!”“干脆让我自生自灭好了,能抗下了,就活;抗不下了,那是老天爷想叫我早点去。”这话说给郑嘉丽听,也说给了自己。陈忠现在很感性,说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你们和我素不相识,这样帮我,还照顾我,我陈忠家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积德才让我遇见你们这些好人。也许,做的善事还不够,还要让我多受些罪吧。”陈忠边说边苦笑。郑嘉丽听着陈忠的话,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陈忠可以明明白白地说出自己的内疚和感激,而郑嘉丽却不能。满满的话堵在心口,郑嘉丽却不能说,尤其现在不能说。

在房间里的几个人心情都沉重起来。没钱确实是个现实问题,用完了手头的钱,郑嘉丽也不知道再到哪里筹钱。虽然郑嘉丽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了家里人(为了怕家里人担心,有些事就没写),期望家里能筹点钱寄过来。不过,她也知道,家里就父亲一人挣钱,工资不高,弟弟上学花费不菲,估计寄也是杯水车薪,继续治疗是难以为继的。郑嘉丽本想乐观地告诉陈忠,没问题,她可以筹到钱,然而只有沉默着,实在不能自欺欺人。

沉默的空气让人十分压抑。病房里的人都感觉憋闷极了。还是艾薇儿最先打破沉默,“钱啊,这个魔鬼,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灭了。”郑嘉丽扑哧笑了,艾薇儿的话虽然和氛围不搭调,但谁管明天呢。

这时,一床说话了:“你们一直说钱钱钱的,到底还缺多少钱,前一段的捐款已经用完了吗?”

“早用完了。捐款也就是新闻播出后那几天有人捐,过后就没人捐款了。”

“按照医生和护士告诉的大致情况,手里的钱能支撑一个星期的,如果过了一个星期还要住院,就又没钱了。”郑嘉丽如实坦白。

“原来这样。”听完郑嘉丽的话,一床沉吟道。“那好,我可以借给你们钱,不过需要0.5%的利息。”郑嘉丽先是惊喜,可是听到利息却是一头的雾水,她是文科生,对数字有天然的排斥能力。还是艾薇儿反应快,“一床大哥,你真是好人啊!”

一床笑了笑,对着艾薇儿说“我不是什么好人!”

“对,今天骗了我,还真不是好人!”艾薇儿笑着打趣。

也许钱有了着落,病房里的空气顿时流通起来,每个人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包括陈忠,仿佛也轻松了不少。

因为有了这样一番的交流,一床明显和过去不一样了,很健谈。原来他是本地一个村的村长,姓梁。

一听说一床是本地土豪村长,艾薇儿产生了兴趣,开始缠着梁村长说话。

“梁大哥,你们村的村民过年的时候是不是拎着麻袋去分钱啊!我没来东深市前,就听人说过一个故事,说城中村的老百姓,年底要分钱,因为钱太多了,一张一张的数钱太麻烦,就用磅秤来称。家家户户都是拿着麻袋装钱,然后扛回家的。”艾薇儿神往地说着,边说还边拍拍自己瘪瘪的钱包。

“梁大哥是不是真的啊!”艾薇儿满怀热情地看着梁村长。过去,艾薇儿只觉得这男人长得有型,现在呢,又有了钱,形象便高大起来。东深市是个认钱的地方,有钱就是有水平。

梁村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艾薇儿继续说着:“我怎么没有那样的命啊!我做梦都想着拿着麻袋去装钱呢。”

也许钱的问题解决了,陈忠的思想负担没有了,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到两个星期,陈忠就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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