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小说的各种小说长篇爱情小说‖连载

寂与离别-5

2020-05-13  本文已影响0人  Deadsouls

思索之时,电话响了起来。

“本想调查有个结果再打给你,但现场来看实在没什么结果可言了。”琦的声音里仍旧存留着不少的感伤。

“自杀的动机?或者他杀的可能?”

“自杀无疑,但动机实在没有成立的。”

“比如受到其他人的冷言冷语之类的事呢?”

“无论如何,别人的几句话也不至于促成自杀这件事吧。”琦叹了口气,呼吸的间隔似乎听得出来,他在吸烟。或许那个女孩是对的,琦这个人委实平凡,总按照世俗的常理来理解事物的发生和发展。

“替她感到悲哀。”我想就此结束通话,这样毫无出口的交谈最终也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什么所谓的意义这种东西。

“死后会去天国吗?”琦似乎还想继续这个话题。

“嗯……”按照现实而言,或者按照我的梦境而言,死后去天国这类事似乎不大可能发生。比如她死后灵魂或者称为精神的东西并没向上漂浮,而是不经意间连接到我的精神里。如果按照她说的,这种连接必须相互才能形成,那她的一生貌似太过可悲。至少在她的灵魂于这个现实世界无法落脚时,我,仅仅作为一个过客,一个对于琦所形容之事有所思考的过客竟然形成了呼应。没有父母的思念,没有恋人的思念,有的只是匆匆过客浮于表面的思考。

“但多半还是快乐,毕竟你是同我说话最多的人,从生到死。”女孩的话又次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总之希望她正在去往天堂的路上。”琦大概扔下了抽了一半的香烟。

“但愿如此。对了,有件事还是比较在意。”

“什么?”

“那个自杀的女孩叫什么名字?”我实在想弄清楚,如今想来,一晚上的交谈竟然没问她的名字。说出来多少可笑。

“星,她叫星。”琦似乎花了花大的力气才想起来。

“什么?”嗡的一声,身体里的血液开始迅速地向心脏收缩。

“星,名字和人一样漂亮。”琦补充道。

我没有告别,径自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开始收拾东西,把挂在阳台的运动服摘下然后潦草套在身上。务必要去确定星的存在,是否作为实体一般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尽管多数情况下,琦口中的星和我所遇到的并非同一个人。但冥冥之中的预感却清楚的告知,无论如何,务必去确定一下星的存在。

简单的刷牙洗脸,然后拿起茶几上放着的购物清单关门下楼。在走路的过程里我开始权衡是否先去到图书馆为妙。但无论如何不能矢口否认的是,昨天的谈话实实在在把我们的关系推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唯有用力搬开笼罩于其上方的瓦片才得以重见天日。虽然事物该往此类方向发展,但关于瓦片是否会不按预想掉落,我无可知晓。

等稍微缓过神来,已然身处于书店的门口。脑子在运转的过程里委实没想同星怎样展开交谈。不想也好,只是确定其存在,交谈也好,不交谈也罢。反正我所希求的结果肉眼可见。

推门而入,走上二楼转进书店,大概是周六的缘故,儿童区格外热闹。而星仍旧坐在服务台,低头读着那本冗长的史书。

此情此景,之前身体里吊起来的石头终于缓缓地降落下来。我长了口气,踱步下楼。由于过度的紧张状态得以解除,整个身体迎来了无法承受的虚弱感。走了六步台阶,坐了下来,通过深重的呼吸努力地调整。

书店里不断的传来孩子们的说话声,彻彻底底的现实,甚至相比于以往所存在的现实更为真切。想必星仍旧读着那本厚重历史书,无论谁来也不肯抬头张望。深陷于过去之人。到底看了什么?中国历史或者欧洲历史?闭关锁国或者工业革命?猜不透,得不到像样的答案。

当身体有所缓和时,我起身下楼。去到了最近的超市,购置清单上列举的物品。

挑选合适于自己的物品并非难事,但得知适合自己的物品确实困难。

而星对我而言处于什么阶段呢?

我叹了口气,推车继续向前。

我同星认识的时间并不怎么长,相比于热烈的爱情,在这段短的吓人的时间里除了互打招呼,偶尔交谈再无其他。她对我有所了解吗?大概没有才对。我对于她也是同样。这样思考,她所说的话便产生出巨大的不可置否的正确性。或许并非她真的有什么不堪经历,不过是对于站在事物之外进行思考的方式情有独钟罢了。

想必很多事抽去过分溢出的情感来思考便会有令人震惊的结果才对。而震惊感也是本来用于自欺欺人的情感演变而成的。

若是这样想,怕不是我真的只想同她上床?思绪止于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件事仅仅在现实和我的思想中都有如此大的偏差,那么过去的二十九年呢?我难道背离现实已然二十九年之久?我尝试终止思绪,开始强制改道,转而去想当下流行的音乐,无论如何,每个能思考的MV女主角的脸都和星的面目如出一辙,无法抹去,思考这东西不容易终止。作为无奈之举,我开始回想最新的少女组合和那支称得上垃圾的单曲。思考片刻,脑子便冷静下来,妙不可言。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五点,并未再去星所在的书店,此时我的思想,至少关于此类事件的思考同她一般的冷静。想必她并未心心念念着我的出现才对。简单的吃了晚饭,淋浴然后听歌,最后看了看《包法利夫人》这部电影。无有所思,大脑一片空白,无论听了什么做了什么,不外乎停留在身体表面。无论多么深刻的人生道理,完完全全是为了取悦眼球。活死人一般。

在自嘲的同时调制了酒,伏特加故意加大剂量,放了少许的苏打水和西瓜汁。昏沉的睡下去,有的时候是极其必要的事,为此,我有自己对于实行这一目的的有效做法。

什么也不想的睡过去好了,不醒也无所谓。

次日六点,睡意消散,我半靠着枕头,开始回想《包法利夫人》的具体剧情。无奈眼睛不具备记忆的功效。但总之不坏,比起现如今流行的苦情剧或者清宫戏,实在强了千万倍。无数的细节都为明确中心思想而存在,清晰明了。如今来看,不如将所谓的偶像剧拼凑成喜剧小品来看好了。

靠坐了二十分钟,翻身下床,收拾利索,步行去附近的公园打球。既然还有两天才回去工作,不如彻彻底底的停止思考,进行体力活动好了。

手机切换到飞行模式,只做一个音乐播放器。

北京的清晨实在同上午无法划清界限,万里无云,阳光明晃晃的散落下来,透过树的枝叶,在硬质铺装上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影,微风摇曳,影随着枝叶在晴朗的天穹下舞动,不甚美好。由于过早的缘由,球场并无他人。正合我意,不需对抗,只是安静的运球和投篮。无所谓进与不进,动起来便有厚重的存在感。

细细想来,从小到大我并非是喜欢同别人发生摩擦和对抗的人,也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相反的,若过程中伤害到某人,无关其事的某人,我便会受到良心谴责而格外难过。为此缘由,我无法走近任何人,尽管他们觉得同我无微不至,但存在于自己心底厚实的膜无法揭除。

这实在算不上优点,在这种性格如影随形的日子里,我不断地受到外来事物的阀害,甚至在还击时仍旧担心伤害到肇事者怎么办。

过往事翻涌上来。

我曾在小学时候伤害过一个女生,原因已经不再那么清晰,大概是管理上课秩序的过程中。在语言不合的前提下,我狠狠地甩给她一耳光。清脆的回响震惊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而后便是我,作为一个男生,泣不成声地哭起来。如此之近,我仍记得她那时带有深深恨意的目光。自此之后,我便开始避免同任何人发生摩擦。但多数情况都不被那些热血的朋友所认可。

“务必在下次给他狠狠一耳光。”

我总是这样想,但付诸现实之中时却又显得苍白无力。尤其是在初中时代更甚。至今想来,如此黑暗的初中时代,莫如说是如此黑暗的十五岁。在别的孩子努力学习追求梦想的时间里,我的精神不断的受着摧残,甚至无法反抗。我是个乐观的人,至少很多时候是的。总觉得世界尽管多数时候不如人意,但具体的细节仍旧有残留的美好事物。就像是展览馆存放的蝴蝶标本一样。

但当我的十五岁呼啸而至时,实在是一丁点的美好都体会不到。

如是回忆,除了不断的阴雨天再无其他。我究竟为何种角色?说实话,于十四年后的我也没得到像样的答案。但我知道,不能置之不理,无论如何,务必给自己个答案。

那是黑暗动荡的学生时代,我,一个不折不扣的牺牲者。说是牺牲者一点也不为过。由于家里在学校的关系,理所应当地成为班长。而老师的任命无外乎希望能够经我的手推动某些事物的和平发展,像是推动一艘轮船一样。至少,老师这么和我说。而实际上付诸行动时,则外加了暴雨天这种境况。在暴风雨中推动轮船,我想这样的形容更为合理。

那所混乱的学校,整天整天的打架,走路的样子看不惯也要打一架,更不需说对视或者撞肩之类的事。总之,有权有势的人蛮横无理,在这样的过程里,便有无数人被欺辱。每个月打入医院的人数都在十个以上。

除了学习,班主任寄予我的厚望便是彻底改变这种情况。自己没办法事情,务必清楚的告知参与事件之人的名单。

彻彻底底的内线。

发生了几次事件,如实汇报。无意中很多人带着怨恨的眼神离开,并扬言有一天会教训我。那个时候,我便成为了大家眼中的逆反之人,或者说为彻彻底底的小人。在那样的年纪里,本该不参与任何的年纪里。大家对我避而远之,如看蝇蚊之物一般的避而远之。无人说话,无人共事。我彻彻底底地成为一座孤岛,望着海岸线发呆。

在一个夜晚,被之前离去之人在厕所彻底的教训后,我所有存在于内心的孤独尽数爆发,无法制止。虽然曾向老师反映,但他们同样担心来自校外之物的威胁,对于我则是敷衍了事。

彻底失望后,我开始学习去做一个坏人,虽然至今我无法界定自己是否是个合格的坏人。但架会去打,原因只为了得到别人的目光和认可。无可避免地,为了报复我之前的行径,大家在事后尽数把责任往我的身上推。对于我,总告诉自己,再承受一点,便能融汇到人群里。就像一块冰融于水中一样,但握住冰块之人便要忍受刺骨的恶寒。最终,我并未走进人群,甚至同老师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差。一意孤行好了。无法想象的,至今仍旧无法想象的孤独,来自于两方面的白眼差一些要了我的命。

思绪终止,头痛欲裂。我停下了上篮的动作,到篮球场边上的座椅坐下。虽然时隔十四年,但细节的问题仍旧不能触碰。像是打了蜡,刚想揭开,便会迎来无边无际的疼痛。

但,可以知道的是,作为我,一个不愿意同任何人发生摩擦的人。最终有意或者无意的同所有人都发生了碰撞,并因此遭受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十五岁的你,一定还在十五岁的故事里哭泣着吧。”自杀的女孩声音响了起来。

上一篇 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