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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医笔录11 阿螺(完结)

2018-06-18  本文已影响396人  室缺大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的蜡烛除了剩下应急的一支早已用光,电筒也没电了,岩洞顶小口的光线也慢慢变暗,入夜了。

    我和阿螺又冷又饿,不知道在洞里转了多少圈,摔倒了多少次,手脚和头都是肿包,即使这样,我们也不敢往那艘船上面去,虽然船上面有虫子的萤火,说不定还比外面温暖些。我们找了一个石窝躲在里面,旁边一块大岩石刚好挡住黑船的影子,也挡住了它那种窥探我们内心的感觉,不知不觉间,我和阿螺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阿螺驾驶着一艘纯白的帆船,长风鼓起白色的风帆,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航行。

    阳光刺痛我的眼睛,我眯着眼醒来,发现洞顶的小口刚好射入的一束阳光打在我脸上,我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光线,我抬起手挡住光线,发现阿螺已不见踪影。

    “啊螺!”我紧张得大喊。

    “哥哥,我在这里!”阿螺从岩石后探出头,然后举起装着盲鱼盲虾和草药的篓子:“我们有吃的啦!”

    虽然我不爱吃活物,但是肚子却很诚实,而且这鱼虾竟然没有一丝腥味。

    吃完东西,我们又开始找那个消失的洞口,也曾尝试过沿着洞壁爬到洞顶的小口,种种尝试的结果就是头上磕了更多的包。

    “哥哥,我们出不去了吗?”阿螺跟我说话,眼睛却盯着那艘黑色的船。

    “出的去,肯定有路的!”我的声音却没那么坚定,几乎要哭出来了。

    “哥哥,我们会死掉吗?我不该叫你一起来的。”阿螺哭了。

    “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心里禁不住又想起村里人的传闻,扫把星,妖女,祸害。

    “哥哥,我自己到船上找找,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不行,我们一起去!”我又想起阿螺那天在陷坑松开了我的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于是我点燃了最后那根蜡烛,淌着湖水走向那艘黑船。

    奇怪的是湖水并不深,也许这也是为什么船会侧倒的原因。船腹裂着一个大口子,活像被剖开的鲸鱼肚子,从裂缝看不到里面,却感觉到有东西在蠕动,就是刚剖开的鱼的内脏,仍有着生命力。

    我咬咬牙,钻进了船肚子里,阿螺拉着我的衣尾,也跟了进来。

    我和阿螺走进了舱内,微弱的烛光仿佛被黑色的内舱吞噬,而舱壁的构成却不是我们原先看到的黑色木头,而是一种沥青般黑色的胶装物质,整个舱壁都在缓缓的蠕动,时而发出"咕咕"的声音,而上面密密麻麻的爬着那种会发出荧光的小虫子,也许因为是白天的缘故,此刻它们却没有发光。

    我和阿螺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阿螺拉我回头,却发现进来时候的裂隙在缓缓闭合,那些沥青一样的东西仿佛有生命一样把船舱的伤口缝合,速度刚好让我们来不及钻出去。

  船舱应该是长方形,空间最大也不超过镇上的电影院,我和阿螺在里面却发现越走越宽,越走越大,甚至沿着一个方向走也走不到边,而舱壁,早就不知道在那个方向了,脚下黑色的沥青样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雾气云绕的乳白色不可名状的物质。

    我和阿螺似乎迷失在于一个无穷的虚空, 没有方向,没有上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的脚步感觉越来越轻快,后来阿螺拉着我的手,一跃就感觉飞了起来,落在十几米远的地方。

    我们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困,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反而进入了一种心情很愉快的心界,甚至想要在这里永远呆着。

    直到我注意到手中还拿着的蜡烛,那火焰仿佛凝固的果冻。

    我心中一惊,抓紧了阿螺的手,阿螺吃惊的回头看着我,我看到她的脸在十几秒之内从年轻变成成年然后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啊!”我尖叫着挣脱阿螺的手,再仔细一看,阿螺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四周也变成了原来的黑色船仓。

    阿螺手忙脚乱的扯开我身上的什么东西,我头皮一阵阵疼痛传来,我才发现身上缠着许多黑色的像头发丝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好像榕树的气根样从船壁长出来,缠在我和阿螺身上。

    我心中骇然,也帮阿螺扯开身上的黏糊糊的缠绕物,但是我们的怎么也挣脱不了下身的粗大如蛇,粘滑如泥鳅的像藤条一般的缠绕物。

    壁上的虫子被惊扰纷纷扇动翅膀,船仓内的嗡嗡声越来越响,忽然,虫子接连的爆出荧光,把船舱照得通明。

    虫子纷纷起飞,往船舱深处飞去。

    “砰!”我和阿螺同时被“藤条‘拉倒,并被扯向船舱深处。

    我和阿螺尖叫着,哭着,却无法阻止那股拉动我们的力量,只好紧紧的拉住对方的手,任由天命。

    那些虫子钻进了船舱尽头的一个大小约半米大的黑色的洞,船壁上的”沥青“样物都以洞口为圆心流入,而正是里面伸出的”藤条“把我和阿螺缠住,不一会,我和阿螺都被拉入洞里,随即被黑色的黏糊糊的浆糊样东西裹住全身,我和阿螺拼命憋住气,可那些”浆糊“却像有生命一样钻进我们的鼻子、嘴巴里。

    我失去了意识之前,阿螺都没有松开过我的手。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村里的小河旁边,身上伤痕累累,衣服破烂。身边放着爷爷的药篓,里面装着几支药草。

  ”阿螺呢?“我吃力的站起啦环顾四围,却没有阿螺的影子,我顺着上下游找了许久,一遍又一遍的喊阿螺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我坐在河岸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大黑狗带着我妈妈,哭喊着赶来抱着我。

  他们说我失踪了半个月,可我分明只和阿螺再下面呆了不到两天。

  他们说阿螺早就死了,那天回来的不是她,带我走的也不是她。我怎么解释,怎么描述他们也不信。

  他们只会说:”孩子,你命大。“

  爸妈甚至叫六祖公给我行了好几天的驱鬼仪式,我看着他们可笑的表演,想着阿螺天真的样子,阿螺肯定还活着,她只是不想再回来村里了。

  过了好久,村里还是流言纷纷,我甚至成了不可接触的人,学校的孩子们对我吐口水, 仍石头,大人们看到我就远远避开。

  阿螺,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回来了。

  我去看了爷爷,他一直没能出院,又再次中风,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拿出那几株药草,在爷爷耳边悄悄说是阿螺送来了,爷爷仿佛听懂了我的话,把草药吃了。

  后来,爷爷出院了,虽然还不太认得人,但手脚恢复了灵便,自己都能走回家了。医生说是个不可能的奇迹。

  爷爷出院后,爸妈带着我和爷爷去了广东。

  出发前那天,我写了一封信,信里写了爸妈工作的地址,装进密封玻璃瓶,趁爸妈不注意,把它埋在门口的石墙下,墙壁上,我刻了两只蝴蝶。

  二十年过去了,每次我出去野外,总能碰到那些黄色的蝴蝶。我再也没能回去故乡,深夜无眠的时候,我经常用谷歌地球看家乡的变化,但是我始终找不到那天我跳下的水潭。

    而那个天坑,早就被填平了,成了村里的篮球场。

    我的老家也被拆迁了,那墙下的时光瓶,也许早就不见了,信里的内容我也忘记了。

  只是那个叫阿螺的小女孩,依旧随着黄蝴蝶留在我的记忆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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