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讲座整理 | 如何提升我们的写作能力⑤（意蕴意味）

讲师：徐则臣，现任《人民文学》副主编。

主要成就：第四届春天文学奖、第六届鲁迅文学奖、庄重文文学奖、2014年老舍文学奖、

首届腾讯书院文学奖、第十届文学奖。

代表作品：《北上》、《耶路撒冷》、《午夜之门》、《夜火车》、《水边书》、《天上人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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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就是刚才说的意蕴或者是意味。

英国有一个科学家叫克莱夫贝尔。他说过一句：美是有意味的形式。

这个意味在汉语里什么意思？大家都很明白。

美是一个什么意思？大家也都明白，美这个东西，有的人能说清楚，有的是说不清楚的。

说不清楚，就是因为我们知道它这种形式有意味，但是我们表达不清楚。而好的意蕴，其实就包含了这样的一个东西。

这种意味是什么呢？其实是一种关系，就是事物之间的一个相互关系。

大家对后现代的艺术有所了解，知道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件艺术品就是一个马桶。这个马桶的名叫《泉》。这个马桶，艺术家从一个杂货铺里面，把这个男厕所里面的马桶把他们买过来，然后在上面写了字，给她取了名字叫《泉》，然后签一个日期放到展览馆里面，它一下就变成一件非常重要的艺术品《泉》。如果一个便斗，放在厕所里，那他就是一个便斗，跟厕所这种关系，导致了他只能是便斗。但是，如果这个便斗，写了泉水的泉这个字，又签了一个名、日期，放在展览馆里的时候，放在艺术感上的时候，这个便斗的身份就发生变化。它跟周围跟这个环境跟周围的作品之间的关系，就发生变化。

好的小说，好的故事其实也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说有的故事好，有的是细节好。是因为这个细节，跟那个细节之间，产生了某种让我们觉得特别有意味的形式，产生某种意义和意蕴。

这种东西，其实最终决定了我们评价一部作品的一个价值，就是作品中之间的一个关系，人物和人物之间的关系，意象和意象之间的关系，细节和细节之间的关系，人与人与物之间的关系等等，这是无数种关系，它呈现出来的那种意义和意蕴。

有很多人在写作过程中说，哎呀，没有非常明确的想法，没有高深的思想，这个小说能不能写？能不能写好？

完全可以，你即使没有特别明确的想法，但是只要你小说中的人物之间的关系，人任何物之间的关系，物和物之间的关系，细节和细节之间的关系，它能够产生出某种意味，那么他的意蕴和意义就会自然地生成。

所以，我们会看到这样的一些作品，作家本人未必有多高深的想法，但是他的作品足够复杂，经得起一些阐释。就是由于他有一种能力让他作品中的人物，人和物，细节和细节，包括结构本身，形式本身，它能产生出某种意味，它所导致的意蕴和意义，这种关系中就能够自然地生成。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有的时候作者少说话，反而可以以少胜多。

有些作家，老是担心读者理解不了他的高深的想法，所以就在作品里面不断地絮絮叨叨的，就是一边写小说一边的解释小说，其实这样导致的一个结果，反而可能是坏事。

而有些作家，一声不吭，只是认真的讲故事提供细节和人物一个个丰沛的细节，导致写出一部非常结实的故事，而读者在理解这个故事，理解这个小说的时候，反而能够获得更多的东西。

刚刚我举了一个《静静的顿河》，这个例子就是这个小说就是。

这个小说里面没有像托尔斯泰那样，当然，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等都是伟大的小说，这毫无疑问的。

我的意思是说，《静静的顿河》里面，肖洛霍夫，他的唯一的责任就是讲好故事，非常贴切地把人的一个一个细节和故事讲出来，之后他让故事本身去说话，而不是作家在说话。

所以，这个小说现在我们回头一看，至少我个人，我感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故事的力量，就是只有故事才具备的这种力量，我建议大家如果没看过的可以去看一看，如果看过的也可以再找来冲动一下，感受一下，感受一下感受这种故事的力量。

我写过一篇文章就叫《故事的力量》，在网上大家可以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