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记忆消逝前
每个正在老去的人都需要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身患癌症,还有个患老年痴呆的老伴,他的生活离不开你的照料,你该如何抉择?
《爱在记忆消逝前》讲述了一对患重病的老夫妻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开着老旧的房车前往海明威故居的故事。两个人一路上遇到了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既幽默又催人泪下,影片中的男女主角是一对恩爱夫妻,如果没有老年病痛的折磨,他们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男主角约翰是一位文学教师和作家,海明威的死忠粉。尽管阿兹海默症已经让他的记忆越来越差,甚至会忘记妻子的名字,却依旧可以随口说出海明威的所有作品,与偶遇的任何人谈论海明威,《老人和海》更是他的最爱。而妻子艾拉患有肠癌,但她非常开朗乐观,不同于丈夫内向的知识分子性格,艾拉和谁都能自来熟,聊上几句年轻时的故事。
时日无多的艾拉有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要与丈夫驾驶一辆房车,从马塞诸塞州一路南下,前往海明威故居。于是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老爷爷开着房车,旁边坐着肠癌晚期的老奶奶,开始了这趟特殊的旅行。这是一场冒险,同时又充满爱的旅程。一路上,观众都为老俩口担着心,一会交警追来了,一会儿又遇到了坏人,俩个人又时不时地互相吃醋,叫人哭笑不得。
俩个演员都是老戏骨了,人世的沧桑都刻在脸上,但他们幽默豁达,老顽童般可爱,令人喜欢,可亲可敬。
艾拉心里很清楚这很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房车旅行,一旦她的病情加重只能住院,约翰就只能进养老院,两个厮守了一辈子的人就可能永远分开。轻松愉快的表象之下是人生走到末路的无奈,也是儿女眼中的疯狂。不同于很多老年夫妻,约翰和艾拉依然恩爱有加,相敬如宾,自然而然地亲吻拉手甜蜜不减当年。
约翰的阿兹海默症不发作的时候是彬彬有礼的绅士,他还会像年轻时那样称艾拉是公主,为她煮咖啡做早餐。而当阿兹海默症发作的时候,约翰就会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忘记一切。
一次,约翰加完油就忘了自己还有妻子,把艾拉落在了加油站,老太太请求加油站的人帮忙,载她追上了房车。妻子坐在年轻人的摩托车上追老约翰,老约翰都没意识到自己把妻子给弄丢了。
由于阿兹海默症,老头子吃起了几十年前的醋。一路上,约翰不时阴阳怪气地提起艾拉的初恋:一个名叫丹的男人,甚至还越想越气到拿枪逼艾拉带他去找丹对峙。艾拉又气又好笑,果真带着老头子到老人院找初恋。几十年没见,丹也成了坐在轮椅上穿着纸尿裤的老头子,他早就不记得艾拉了,约翰这才放心。不知为什么,看到艾拉的初恋已经成了那样的模样,一股巨大的悲凉涌上心头,那是一种虚空感,有些失落,有点沉重。
就在这时,艾拉也意外地发现几十年前,约翰曾经与她的闺蜜莉莲有过外遇,而且还是在自己怀孕的时候。当时莉莲是她们的邻居,这段婚外情持续了两年时间。而艾拉一直被蒙在鼓里,愤怒的她决定结束了这段旅行,把老头子扔到养老院任其自生自灭。可是等老太太气消了又担心起老头子,她意识到那些已经过去的谎言和背叛,都不及二人当下时日无多的陪伴,于是她选择了原谅,又回到养老院把不知所措的约翰带走。这里女演员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她把女人那种吃醋歇斯底里的气愤表达得淋漓尽致。
艾拉总是在晚上露营的时候,把过去的照片一张张用幻灯片放给约翰看。有时,露营地的游客也会加入他们的幻灯晚会,从孩子的出生到家庭经历的大事件,两个人一边看照片,一边细数点滴回忆。那场面,让人感觉到生命的美好。是的,我们来过,活过,我们很满意。
此时,艾拉的肠癌发作得越发频繁,晚上摘了假发的艾拉才是真实的她:一个虚弱的癌症晚期患者。
余下的生命所剩无几时,他来为自己开了一间昂贵的酒店套房,两人还喝了交杯酒,在轻松愉快的气氛背后,却环绕着告别生命的不舍。
有时老太太会痛得浑身蜷缩起来,一路上她都不得不靠药物来勉强支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照顾约翰多久。约翰也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当他清醒的时候,心平气和地拜托艾拉,在他身体彻底垮掉时,帮他吞枪自杀,看得出这是他深思熟虑的决定。当抵达旅途的终点海明威故居时,艾拉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她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刻还在担心着约翰,而毫不知情的约翰此时还在花园派对上傻乎乎地跳舞。她的小手包也掉在了卫生间门外,约翰想起来找妻子,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问他人,被一个年轻人误认为他要问洗手间在哪里,就顺手给他指了一下,他走到那里看到了妻子的小手包,突然想起来,他要找妻子。
当约翰找到医院才知道艾拉病得有多重:大肠癌,肿瘤细胞出现血源性扩散到了全身的淋巴系统几乎攻击了所有的内脏器官,医生说艾拉还活着都是个奇迹。而妻子看到约翰找到了医院时,简直是惊喜万分。当你对一个人不期待的时候,他却能按照你的希望出现在身边那会是怎样的惊喜。
等到艾拉稍微好转,他们就从医院溜走回房车里,此时的艾拉做了个决定,她要和约翰一起“离开”。
给儿女留下一封剪短的遗书后,她与约翰喝下安眠药,然后把房车尾气接到车内……第二天,附近露营的人打开房车门时,充满尾气的车厢内,这对老夫妻已经离世。这部电影看过之后,就刻在了脑子里,再也无法忘记。
这部观后感如果不写出来,就会如鲠在喉,一直难受,今天把它分享出来,我自己也被治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