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记

村医

2017-04-05  本文已影响5人  常春静

去襄阳玩了两天,孩子吹风受寒发烧了。

在那里看了医生,医生给开了几十元的药和退烧贴,可是吃了敷了没有起啥作用,孩子小脸通红眼泪汪汪,夜里更是一直哭闹,我心里着急赶紧回来了。

到家后和我妈抱着孩子去村里诊所看医生,医生给量了体温看了舌苔,问前两天吃了什么药,我说吃的布洛芬颗粒。医生说要换,给开了几包小儿解表颗粒和氨金黄敏颗粒。

回来吃了药,孩子就开始入睡,能安静睡觉我就放心多了。

这个医生真的不错,是我们本村的,他妈妈曾经是中医,他学西医,在医院工作多年才回村开诊所。现在,偌大个村子老老少少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在这里看,一来放心,二来花钱少!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和我童年的记忆有关,我总觉得农村的医生更厚道更能让人亲近信赖。

在我小时候,我们村有两个大队医生,一个叫郭金焕,一个叫王学银。

郭金焕是个女的,比我爸妈年长一点。小小时的我每次生病都被爸妈拖去她那里看,还没轮到我被扎针就开始害怕大哭,郭金焕常常会哄下我,有时还给颗宝塔糖吃。

记忆里有一件深刻的事,有一天傍晚我妈让我和妹妹守在门口,看到我奶奶路过就找她进来。后来我奶奶很快就来了又很快带来了郭金焕。

当时我四岁多,妹妹两岁,乖乖地听郭金焕的话在门前玩。当我们再进房间时,郭金焕手里抱着个娃娃说:“春静,这是你弟弟。”

弟弟是郭金焕接生的。

当年我们村非常多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所以她能叫出每一个孩子的名字。

后来郭金焕老了,关门退休了。她的一个儿子学医学了牙科,回来开了牙医诊所,但是手艺不精,没开多久就挪去襄阳了,她们家再没有人在我们村当医生了。

王学银不同,他是个有儿子有闺女的老爷子,闺女学了护士专业,毕业了就跟着给打下手。

我们村里大人都喜欢找王学银看病,那时候传染病特别多,最常见的红眼病,一个人害了,两三天时间一个村都人人红眼了,所以都挤着去王学银那里打针。

我爸说王学银一边给人打针一边说:“你别看我,我眼也疼了就没人给你们打针了。”

这么说好像王学银打针很受欢迎一样,其实不是的!

我们邻居一孩子比我小几岁,王学银给这孩子打针时针头断在孩子肉里了,然后紧急送去医院。

在当年谁也没有觉得这是多严重的事,孩子父母也没闹,大人们笑着谈论几次就算了,照常去看病。

王学银似乎也懂中医,我上幼儿园时腮腺炎大流行,我也得了,脸肿老高。那时都说王学银会看,所以大人带着孩子一长溜都坐在卫生室外面,看王学银从对面瓦房顶上摘下植物捣烂给我们敷脸上,不记得还有没有打针吃药,反正最后我们都好了,多年后想起来,那植物可是瓦松?

王学银后来也老的不能动了,他的闺女继承诊所开了几年,然后被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兼并了,再也不是个体医生了。

斗转星移,记忆里的一切都变化了。但是,曾经的这些人,还有讨空药盒做文具盒要输液管做手镯的往事,以后都可以当故事讲给孩子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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