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不爱都刻骨铭心

罗子笙

陈嘉铭

我们的名字是有典故的，来自《诗经》：“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罗子笙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娃娃脸，五官突出，看着像北方姑娘，其实是一个标准的南方姑娘。生性活泼烂漫，喜爱一切与运动相关的活动。比如：跳牛皮筋，提脚逮人，踢毽子，跳绳等等。所有的小伙伴都愿意和她一起玩，因为她虽然身材娇小，但是身体内部似乎有非常强大的能量，或者说生猛的活力，有使不完的劲儿。连村子里那个唯一的男孩也对她刮目相看，说：罗子笙，你是最像女孩的男孩。

罗子笙做了很多年的孩子王，人生的满足感爆棚。走到哪里，都众星捧月般。年年“三好学生”，每天起得比鸡早，那样热爱上学，热爱读书，恨不得住在学校。（按照她妈后来的话说）她是全家人的骄傲，小学到初中，“三好学生”的奖状没有落下一次，连她后来自己都感慨：怎么能一次都没有落下呢？直到高中，罗子笙娇小的身材开始略显发福了，那样圆圆的，看着格外可爱，但是也格外地不美观。少女怀春的年纪，不高的身材，加上肥肥的一圈肉，真的，贼难看。

加上那个时候，罗子笙忽然开窍了：她相中了学校的校草。（跟她一起从初中考来的校草）校草什么样啊？高、瘦、成绩好，篮球打得好。人家随便站那儿上个篮，旁边就有一群女孩子尖叫；人家只不过低头思考题目，旁边就有路过的女生盯着他看。罗子笙每次都是恨恨地，真是的，这些女孩子喔。不过，恨归恨，她又从头到尾大量了一番自己，发现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可以配得上校草，除了成绩。于是，只能拼命地学。

罗子笙唯一值得骄傲的是，她对文字特别敏感，写得一手好文章。曾经，她在初中的课堂上，听到一个女老师吟诵李清照的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走上了文学的道路。一个人稀里糊涂地读各种带“伤痕”的小说，各种青春小说，读落落，读痞子蔡，读《简爱》，看《青年文展》，看《读者》。看着看着，就想起自己那份还没有开花就已经凋落的爱情，人生，真是悲惨。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在“女文青”的道路上便一去不回头了。罗子笙从来没有后悔暗恋过校草，在人生最丑的年纪，遇见了一个最美丽的男孩，也许是上天安排的最伤人的“阴差样错”。否则，青春哪来这么多“无法安放”的荷尔蒙？哪来那么多“无病呻吟”？

最可笑的阴差样错在高考，罗子笙离一本分数线只有几分，只能读一个普通二本。她听说校草去了南京，硬是没有填南京的学校，而是填了一所在小城南通的普通高校。也许，罗子笙内心满满的都是自卑感吧。在最后一刻，连成绩也没有守卫住，最后的最后，她的整个世界观也是坍塌的吧。碎了一地，满目疮痍的不仅仅是她所有的青春芳华，还有她那仅存的最后一点点自尊与骄傲。悲哀的是：校草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曾那样生猛地爱过她。在每一次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忍不住慢慢地走，为的是多看校草几眼；在每一次打饭的时候，都看着他走的步伐，希望可以离得近一些，说不定可以打个招呼。她表达爱意的方式也简单：每次经过他的座位：来，抬脚扫地。罗子笙在毕业的时候想：他是不是知道？是不是不知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带着所有的伤痛，罗子笙上大学了，怀着满满的不甘与执拗，或者说：是一种不平之气。从进校门的那一刻起，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而且冥冥之中，觉得这件事一定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事。她当初想的是：不高的个，还胖胖的，虽然可爱，但终究是不符合大众审美，那就从减肥开始。

进入大学的罗子笙，过起了一种类似“养生”的日子，早起，锻炼，看书，上课，日子过得那样平淡如水。没有了暗恋对象，也没有了早先那种生猛的活力。那个时候，她迷上了三毛，迷上了张爱玲。那个长着大胡子的荷西成为了她新的梦中情人，符合了她所有对男孩的期待。而张爱玲笔下各色的爱情，像刀刻一样刻在她的心上，真是悲惨与苍凉。那个时候，真是看什么都是爱情，在那个年代，规规矩矩走过初中、高中的男孩女孩，到了大学，都觉得内心真空虚。而如果真的不再体验一把，不就真的老了吗？罗子笙，这个虽然经历过暗恋，也从小说中看到各色爱情创伤的小女孩，但内心依旧是那样热血，真是个暖洋洋的骚动的年代啊！但是骚动归骚动，要鼓起勇气向喜欢的人表达，对罗子笙来说，还真是极度困难的。按照她的想法，对女孩子来说，这是多丢面的事啊！

丢面归丢面，她还真的看到了一个特别阳光的男孩。

“同学，你好。请问XXX书是在这里吗？”

罗子笙本来在书架间低头看书，打算不搭理他，心里想：找管理员啊。但是，抬头的那一刻，忽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阳光的男孩，笑得还贼温暖。有一刻，她有些恍惚。呆呆地看了很久，才缓过神来。“嗯嗯，我帮你找吧。”陈嘉铭也笑得满脸灿烂。她隐约觉得：这个男孩，是不是本来注定就是要在这样的时刻和这样的方式出现。不早不晚，刚刚好。

而多年之后，当她打趣地跟陈嘉铭说：“你看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证了《诗经》中的那句：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注定要在一起。哈哈哈。”罗子笙永远不知道的是：陈嘉铭是个理科生，为啥要找那本XXX书呢？还是本恰好在罗子笙周围的那本书，原来，一切似乎早就有备而来。

后记：陈嘉铭，你知道吗？一个女孩所有的青春伤痛，所有曾经掉落的自尊和伤感，原来都可以在另一个温暖的人身上找寻。你曾经说：罗子笙，你的笑容好温暖啊！于是，我就知道，这个男孩一定是一个可靠的值得托付的男孩。而当初选择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身上的那种温暖，你的那种暖得化不开的善良，让一个长久浸泡在“伤痕文学”中的姑娘体会到了在文学之外的温暖的爱情。

后话：这是一篇不成熟的类似自叙传的小说，也算是从心底涌流出来的最真诚与刻骨的文字，一气呵成，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