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从社会的两极角度去重温历史

2017-05-12  本文已影响69人  Gaven痴

作为2013年的开篇电影,我觉得我选得不错,我很喜欢这部电影的剧本。

冯小刚的电影每年在岁末年初的时候都会大卖一把,但这次明显脱离了群众,推出了一部不合时宜的沉重作品,变相造就了《泰囧》的票房奇迹。如果在同一个时段,换成《非诚勿扰3》,也许这个神话还是冯小刚的。

虽然这部电影没有预期地受关注,但也不代表它不是一部好电影,相反,我个人却认为它是冯小刚出品的最好一部电影。当然,他以往的成名作品主要走贺岁喜剧路线,基本上没什么可比性。而一部有历史为依托的写实性电影,会更容易令我印象深刻。

时刻要保持一种居安思危的预警

笔记

最喜欢这部电影的是它叙述故事的结构和手法。原著小说刘震云亲自操刀电影的剧本保证了故事的原汁原味,从国家核心决策层和底层灾民两个最大反差的角度去讲述1942的河南大饥荒事件,让观众能够对这段深刻的历史有一个客观、全面的认识和了解。两条主线分别以蒋介石和老东家为核心,互相独立但又互相穿插,形成了一个互无交点却紧紧关联的螺旋体。这个双视觉模式让故事本身更能体现出社会的真实与残酷。生存本身应该是人类最基本的权利,但在资源分配不均、等级差距巨大的人类社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不如另一个人的感冒来得重要。

戏里人物角色的塑造和演员的表演亦是我大为欣赏的地方。按刘震云自己的话,整个故事里,重要角色就有10几个,每个角色都有很强的表现力。我觉得一个故事或者一个剧本的成功,主要就在于人物的设计和塑造。故事经典的往往首先是角色,然后才是情节。

一线角色中的老东家,睿智、狡黠,能迅速判断环境形势做出合理决策,做人世故现实但不失同情心,对比起一般的农民来讲,很明显地展现出地主阶级的优越性。张国立的出色演绎仿佛这个角色就是为他而设,表演入目三分,可渲可点。另一个一线角色蒋介石,电影中给出一个不同的视觉,不再一味地批判他对灾荒的不作为,而是带着观众从一个政治家的立场去体会他的选择。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政治家是不能用一个普通人的好坏标准去衡量。政治家玩的是利益分配游戏,只能代表某部分人利益,而不可能是所有人的利益。当今大陆影坛中也找不出谁比陈道明很适合演这个蒋介石了,他的那份深沉和冷峻,最能演绎出这种角色的特点,在《康熙大帝》中他的康熙形象早已深入我心。

二线角色中栓柱、花枝、李培基、安西满、老马等均是有血有肉、性格鲜明的人物,其中尤以栓柱和李培基最令我印象深刻。张默这个富二代居然在片中令我有眼前一亮的感觉,饰演的栓柱代表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憨厚农民形象。如果在太平时世,他最多是一个勤劳强壮的长工,但在拖男带女、扶老携幼的逃荒途中,他则是支柱式的关键人物。栓柱最后为承诺不惜跳离火车去寻找别人的孩子,为尊严不惜性命挑战日本军官,或许是因为他的忠厚,或许是他已经绝望,或许这是人良心最后的底线;临危受命河南省主席的李培基,也是片中的一个亮点。人物本身属于一个夹心饼,一边代表政府,一边代表人民,在那个战争连绵、灾荒遍野的年代,他的选择只有妥协。饰演者李雪健的微表情很有特点,从他面部肌肉的抽搐中能感受到那种内心的挣扎与矛盾。所谓里外不是人,官场不易混。

一般情况下,我评论电影是否好看有个一个最简单的标准,就是看完之后会否让我产生思考,而看完《一九四二》之后,我脑里有很多问题仍在不断思索着。

爱与生存。从电影中,面对如此凄惨的灾难,人们都坚韧地走上逃荒的道路,无论路有多难多苦,只有向前走,就一直有希望。这种坚韧也许就是我们中华民族骨子里的特性,就如春运期间的返乡大军,无论多么艰辛,只要有一个坚定目标,我们就能扛着所有困难前进。为了亲人、为了子女、为了爱,活着就有无数意义。【生命意义: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吗。生命必须要有目标和方向。】

国家与人民。越来越多的电影作品向世人展示一种道理,国家利益往往就是在牺牲个人利益的基础上实现的。的确,死一个饥民国家的土地还在,死一个将军,国家的军队不会消失,但孩子的父亲只有一个,性命牺牲了就不能再挽回。国家利益有时只是小部分人的利益,但这就是社会的规则,铁一样的规则。【种群利益与个体利益经常性出现不一致@《人类简史》】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命运总是充满变数,就如片中的老当家,一个有财有势的财主随时会沦为灾民,我们要时刻保持居安思危的意识,不断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才能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家人、爱人。信仰也许不能够战胜现实的魔鬼,但知识和能力可以改变命运。【认知能力→知识体系→应用能力→生活质量】    @2013-01-11


「回味」2017-05-11

①活着的意义:寻找目标和方向。

②种群与个体:自备强力方可避免被榨取。

③居安要思危:风险永存时刻进步永远警惕。


「链接」人类社会的真实法则

《卢旺达饭店》:人世间无论多大的苦难,只要远离自己,也只会在下一刻注意力转换后化作事不关己的一个信息而已。

《雪国列车》:种群中的底民,只是顶人的可利用资源,与牲口的价值异曲同工。

《人类简史》:历史不是必然进步,而是不断积累的环境因素的化合结果。种群的繁荣和个体的利益会有极大反差。

以下是转载自豆瓣优秀评论:
         如果《少年pi》里第一个故事精彩梦幻、第二个却一笔带过地话,那么《一九四二》则大篇幅地描绘了“第二个”现实故事,这里没有美好的奇异世界,这里残酷,冷峻,某些悲切令人不忍直视。
         一九四二年,河南,旱灾,蝗灾,三百万人饿死。“在死三百万的同时,历史上还发生着这样一些事:宋美龄访美、甘地绝食、斯大林格勒血战、丘吉尔感冒。”冯小刚的电影保留了刘震云小说里的这句话,在风云突变的大时代,个人的悲惨只是你个人的大事,蒋委员长心里则另有其他,日寇步步紧逼,陕北盘踞着逐渐坐大的敌对武装,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场,战后世界格局与中国国际地位……与这些大事相比,河南的灾情未免来得不是时候。其实蒋委员长并非不信,只是不愿相信。如同王小波笔下花剌子模的君王,他拒绝听到关于河南任何坏消息,“灾是有的,但没那么严重。”直到看到《时代》记者拍到狗吃人尸的照片,蒋委员长才不得不承认灾难的存在,才开始杯水车薪的救援。
         而几百万灾民,早已在逃荒路上奔走多时。在大灾面前,无论贫穷或富裕都无法幸免。电影里灾民这条线,主要是张国立饰演的财主和冯远征饰演的佃户逃荒的旅途。财富在这个时候毫无帮助,储存了那么多粮食架不住饥饿土匪的吃大户,逃荒路上经不起撤退士兵的哄抢,只能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一死于不同的非命,儿子在家被土匪戳死、儿媳生完孩子饿死、老婆悄无声息地饿死、小孩子最后被自己闷死。贫穷的呢,一样,病死饿死打死炸死,反正是各种死,让人想起了余华的《活着》,几百万人为了活命,往西边不停奔走,其实那边又能有什么呢,但无论如何,走下去,似乎就有活着的希望。
        电影把灾民和官员、灾区和城市分两条线来叙述,不时互相穿插,两条线几乎没有什么联系,某种程度来说,电影叙事不停地被中断,但这也形成了另一种强烈的对比,灾区的县长仍能用一桌好菜招待主席,陪都重庆歌照唱舞照跳夜夜笙歌,饥饿只是饥饿着的人自己的事。如同窝在影院舒服的椅子里看电影的观众,我们感叹剧中人悲惨,但这种同情显得廉价近乎虚伪,我们看到微博上层出不穷的惨剧,悲愤,转发,但也许下一条我们会转发一条笑话。并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对,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电影里那些各色官员并不是脸谱化贪官污吏,省主席也会为了河南灾情四处奔走,但他们不是灾民,他们会流泪,会祈祷,可永远没有办法做到感同身受,倒是那位时代周刊的记者走得更远,更近。蒋委员长说得好,他怀念北伐时期的自己,一呼百应,毫无顾虑,能够真正与百姓站在一起,现在,已经不能那么单纯了。这话,对于远在陕北的敌对军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预言。
        信仰有何作用?《少年pi》里,信仰让派在苦难中从容地活下来面对生命,但《一九四二》里张涵予的神父却在饥饿和炮火中迷失,看着小女孩美好的生命灰飞烟灭,他有了疑惑,为何上帝总打不赢魔鬼?他对外国神父说,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住进了魔鬼。面过已成为过去的苦难,少年派可以做出选择,选择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但设若深陷苦难无法自拔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呢?电影里,人们都为了活着尝尽苦楚,却没有一个人选择自杀,他们都卑微地生存者,财主的读过书爱小猫的女儿宁愿自己被卖到妓院,只因想吃饱想活命,佃户愿意卖掉小女儿,徐帆在给孩子一个托付后自己把自己卖掉,如此凄凉,却没有人选择死。如同余华的《活着》,活下去是柔软而刚强的,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在苦难中,生更容易更有价值,还是死更容易更有价值,有时还真难以轻易判断谁更值得尊敬。真实的历史里,一无所有的父母,会毫不犹豫地卖掉自己的儿女,女人们会被城里来的人贩子买走当老婆或卖到妓院,据说有一对父母,将自己的两个孩子杀死,只是不愿听到他们哭喊着要吃的东西。当然,也有人选择一家人倾其所有后饱餐一顿一起去死。
        电影里的日军用军粮收买灾区人民,竟收获奇效,这一招蒋委员长称之为“阴险”,但委员长,河南正是你甩出去的包袱啊。对于大人物来说,我们都是蝼蚁,棋子,必要时可以是弃子。张默扮演的长工,被日本人长刀刺死,馒头在刀尖,绝妙的隐喻,给你吃,后面就是刀。从百姓的角度来说,这粮食吃还是不吃,是个问题。用司令官的话说,人饿死了,土地还是中国的,仗打输了,我们就都是亡国奴了。但大人物们让我们死,日本人让我们活,至于土地,跟我们何尝有一毛钱关系?所以,小说里说人民竟倒戈打中国军人,电影里没有正面表现,想必有着不小的顾虑,姜文的《鬼子来了》可在前头搁着呢。有人说,拍一九四二算什么,怎么不敢拍二十年后,请问这些人是外宾吗?
        一九四九年蒋介石败退台湾,其实一九四二年这场饥荒中显露出来的问题已经为他的崩溃埋下了伏笔,贪污腐败泛滥,官僚主义严重,政府行政效能极为低下,而社会力量又被严厉管控,这一切都是七年后失败的先兆。温故一九四二,温故而知新,要知道,可以饿死三百万,也可以饿死三千万,有时候有天灾,有时候是诬陷为天灾,有时候可以逃荒,有时候却不让出去要饿死就饿死在自己家。也许那样的饥荒不会再来,但各种混乱未必会消失,如何选择,如何决定,值得每个人深思,值得大人物们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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