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上的远古中国(二)

《偃师二里头遗址》

二里头是夏王国之都吗？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们从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村，走进至今尚有争议的华夏之源偃师二里头遗址。

二里头，古洛水之北，一个古老而神奇的村落，尘封着中华文明的起源和记忆。

一位热心的志愿者刘先生对我们说，先民们选择二里头作为王都，是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环境、气候适宜。

图1  博物馆的志愿者

“择天下之中而立国”，是中国历代王朝所追求的地理正统观。二里头遗址所处的洛阳盆地，即所谓“天下之中”的“国中”之地。

1959年夏，考古学家们根据文献记载和历史地理信息，在豫西一带寻找“夏墟”，开启了二里头遗址考古发掘的序幕。

二里头主要遗存属于青铜时代早期的二里头文化，距今约3800～3500年，相当于夏、商王朝时期。在约300万平方米的面积内，发现有目前所知中国最早的城市干道网、宫城、宫殿建筑群，以及最早的官营作坊区、青铜礼器群等，规模宏大，规划有序，布局严整。是迄今为止，可确认的中原地区最早的王朝都城遗址。

博物馆内展示有依据考古发掘恢复的二里头早期宫殿模型，显示当时存在着居葬合一的丧葬传统，贵族住宅和墓地在同一空间。

展品中有大量出土的陶器、玉器，而青铜器并不多。最令人惊叹的是一块发掘自墓葬遗骸胸前的镶嵌绿松石兽面纹铜牌饰，它或许是墓主人地位尊贵的象征，历经三千多年的地下埋藏，依旧碧质晶莹，叹为观止。

图2  镶嵌绿松石兽面纹铜牌饰

午后，骄阳灼人，我们走出博物馆，急切地想看一看遗址现场。一位八旬老人主动为我们引路。老人家从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一面如数家珍地细数古代王朝的更迭，一面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绿地告诉我们，这里是中国最早的“官营铜作坊”，那边是绿松石作坊，再向前就是贵族宫殿和坟墓。老人一路滔滔不绝，从大禹治水，直讲到隋唐洛阳建都。

图3  二里头村八旬老人向我们介绍“官营铸铜作坊遗址”

根据文化层断代、出土文物特征、山川地望、城垣规模和复杂的等级社会面貌，以及碳十四同位素测年（公元前1880-1550），二里头遗址处在夏中晚期以及商夏更替的年代（公元前1600年前后）。学术界一般认为，二里头即为夏朝中晚期都城遗址，是传说中的“斟𬩽”。

然而，正如那位志愿者刘先生所说，“很可惜，除了一些陶器上的符号，二里头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文字”，也就无法确切地告诉我们，这里是否就是历史上的夏都？

一些考古学者进一步指出，安阳殷墟出土的十几万片甲骨所记载的甲骨文，竟未有一片提及商的前朝“夏”，这对于凡事必问卜的历代商王，似乎是不可思议的。此外，在二里头遗址范围内也没有见到类似殷墟晚期（周灭商）所见大规模破坏迹象和非正常死亡的遗骸，这与商以暴力灭夏的历史记载难以自洽。

我们带着疑问走进二里头，带着更多的疑问依依不舍地离开。先人们在这片远古的土地上建立的宏伟都城、创造的灿烂文化，给我们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图4  二里头早期的宫殿模型 图5  二里头一号宫殿遗址 图6  青铜爵(酒具) 图7  2002年出土的绿松石龙形器 图8  1992年出土的陶堆塑蛇纹透底器 图9  二里头出土的陶器 图10  2005年出土的陶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