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姥姥

姥姥佝偻着身子缩在床里，她在酣睡。阳光透过窗子抚在她的身上，有光影照着她的脸，安静而祥和。我轻轻地坐在她的床边，母亲叹了口气，和她的妹妹聊着姥姥的话题。

或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姥姥缓缓睁开眼睛，我们以为她不会起来，没想到她竟然坐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有兴奋，有迷茫。她已经记不起我是谁，也记不起她的大女儿，她含糊不清的问她的老闺女:“谁呀”，四姨是通过她的嘴型猜测着她的问题。于是她凑到姥姥的耳边，大声说:“你大外孙女来了”！姥姥咧开嘴，笑得很开心，她拉起我的手，又开始“乌拉乌拉”含糊不清。

我轻抚着她的脸，她眨巴着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然后又开始“乌拉乌拉”的和我聊着只有她知道的天。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她的手没有多点肉，干巴巴的，皮下是一条条清晰可见的青筋。

我又想起了两年前的秋天，姥姥精神矍铄的站在房前的台阶上，她拄着拐杖，看到我进来，就底气十足的说:“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我笑着抓住她的手，大声说:“”是东南风”。于是她开心的笑。那时她认识我，口齿清晰和我聊家常。

只是现在，我再也得不到她的爱。她坐在那里，茫然的吃着一颗颗紫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