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02

《法相难渡众生》

李小牧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此刻裸露在眼前的真实，那些逝去的年华终于不得不告别，曾经爱到无法自拔的如今已是面目全非，时光把人换了心肠，不禁要自问：“爱的是人还是皮囊，还是一种风格？其实根本没有爱过不是吗？”

如果可以，让时光倒流到那些欢乐时光，重拾信仰，与梦一起翱翔。

五年前，李小牧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彻底的失望，晚风很冰冷，却没能凝固他的眼泪，独自漫步在一个黑暗的公园，昏暗的灯光映衬着这种悲伤，清晰的能够置人于死地，那一刻他真想冲向车辆，可是不能，他身上承载着太多的希望。他唯有挣扎在生和死的抉择中无谓的抵抗。

第二天，朝阳依旧升起，车辆在大街上充满生机，引擎声轰鸣着，那时还是蓝天白云，可他的目光已经死气沉沉，还是要上学去。如果故事这样叙述的话那就是下一个故事的内容了，而我只想写他的回忆，以及我看着他走过的那些时光，看着他成长却只能看着。

大概是八年前的时候，小牧不可自拔的深陷于情感之中，那个女孩儿在她眼中光彩耀人，以至于让他自卑到不敢接近，那时他常常会找我玩，我知道他不喜欢跟我玩，因为我的生活很枯燥，他只是想问我借手机和那女生聊qq。

那时，他就一个人在我屋里玩手机，而我在家里干些零碎的杂活，然后等到天黑他就回家吃饭，我曾经很想问他一个女孩儿对他来说有这么重要吗？我终是没问出口，毕竟那女孩儿的确曾出类拔萃，像一颗耀眼的明珠一样招人爱慕，我想除了我之外，当时也许还有很多人都喜欢她，她好像鹤立鸡群，充满着神圣和威严，而性格却非常友好，这是我对她的记忆。

小牧不只找我，他也会找别的有手机的他的朋友，他像一个落魄的人想要求口饭吃一样的去借手机，那代表着他与她的纽带，是他生命的希望。

那个漫长的暑假结束了，就是2010年的那个暑假，小牧和我分属两地，我的初中时代就要结束了，我没有时间会顾虑到儿女情长，我不得不努力的战斗，以求我能够在这场人才选拔赛中踏入一个不那么低的起点。

在那已经无法回忆的岁月里，我依稀记得小牧的变化。我每星期回家一次，小牧也是，大概两个月后，小牧就没再来找过我，我猜他终于有了一个破手机，也许仅仅是能打字聊qq，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我猜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三十兆流量，他会用这些流量查看她的空间，找她聊天，我想他会去做所有能够窥探到她生活的事，哪怕只是很微小的某一个点，爱时常使人变得卑微。

在某一刻，我回想起，我曾经所喜欢过的人，也会有一种不顾一切想跟她在一起的冲动，可是我不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觉得自己不能。

小牧曾不经意间说过，如果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愿意放弃一切来追随她，可是他有什么可以称的上放弃的呢？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傻乎乎的小孩子，一无所有，他拥有的不过是一腔盲目的热情和卑微到骨子里的怯懦。

我想，他也想过要努力学习去跟随她的脚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可是他终归是离她太远。你根本无法说清这种好像隔着时空的距离感从何而来，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世上真有能够操控一切的神，他一定是个喜欢逗弄、嘲笑别人的坏神！我想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坏，或许人和神都有无力的时刻，世界那么庞大，仅仅凭借一己之力如何能够掌控？他一定也曾为小牧流过怜悯的眼泪，那一个个安静又冰凉的雨夜，那透骨的冷风，都在侵蚀着小牧温热的心。他让小牧的城市漫天风雨，已经尽力做到他能为他做的一切了，给他一个偷偷流泪的理由，给他一次次释放自我的机会，他真的努力帮他了，但我想，无论人还是神，都无法逆天改命。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充满疑惑和好奇，我只知道我帮不了他，我只能是个倾听者，一个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