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锈

  “哎呀，轻点，疼，疼～”。

  “少爷，老爷那酒你还准备还么？”

  “还啥还，反正都被他打成这样了，再把酒还回去那不是自找苦吃，这酒听说是老头子花大价钱拍来的，肯定是个极品，我先来几口过过瘾，嘻嘻嘻～。”

  檀木香味弥漫在房间里，不时传来贼兮兮的笑声。两名孩童正谈论着，一个虚弱地躺在榻上，另一个则帮着他抹药。

  突然抹药的孩童开口了：“少爷，帮忙偷酒我也有功劳，你可不能忘了我。”

  “行行行，当然会有你一份啦，我聂翊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吗，还有，什么叫“偷”，那叫“豪夺”好吗，明天跟我一起去先生那学习学习，跟了我可不能没见识，明白吗”

  “嗯！阿七知道了”

  夜深人静了，夜市开始收摊，街上还能见得到两三人，一颗流星划破漆黑的夜空，月光洒在阿七稚嫩的脸上，他呆呆地望着，低语道：“好美…”

  “十年了啊，这棵杨树竟长这么高了。时间杀人呐，哎…”一位白须老者望着墙边的杨树深叹。

  “难得你过来我府上，老东看西看，能不能好好下棋了”拿着一枚黑子老者的喊道。

白须老人听了极为不满：“你说话还那么冲，真不知道你怎么讨到老婆的，哼！”白须老人转身离开，身子一晃，瞬间消失在眼前消失了。

  “你…”黑棋老人即将破口大骂时，一位青年便跑了过来，“爹，找孩儿有何事？”

见到自己儿子来了，黑棋老人便不在与白须老者计较，脸上的褶皱转变为了笑容，道：“翊儿你来了，听说红袖楼的胭脂不够了，你去给她们供些货，去吧。”

  “是”聂翊答应道。十年之长，聂翊已从一个曾经满地打滚的小娃娃长成了英俊的青年，挥袖间透露着超然仙逸的气质。

  正当聂翊转身离开时，父亲聂涛缓缓地举起了手，话音故意提高，道：“且慢，我们聂家的胭脂是全城最知名，口碑最好的。你应该清楚吧。”

  聂翊听后，眼睛陡然一亮，黑浓的眉毛稍稍上翘，无所谓地说道：“父亲，都这么久了，连你儿子你都不熟悉，告辞。”聂翊一个登步，留下的就只有细小的背影了。

  聂涛目送背影离开，口中念叨着：“这臭小子。”

  聂翊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聂家乃是全城最大的胭脂供应商，几乎垄断了全城的胭脂市场，像红袖楼这种名档青楼，胭脂自然需求量大，也只能聂家才能供到这么大的量，价格当然也是由聂家决定了。

想到这里，聂翊不经意地坏笑起来，眼睛眯如月牙，富有血色的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跟小时候偷到酒时笑起来一个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