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第七小组练习专题

益| 我的益虫保卫战

2024-04-27  本文已影响0人  超聋子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星辰计划第10期“益”专题活动。

小时候算比较喜欢搞点课外阅读的,尤其喜欢看少儿科普书,其中又以动物方面的为最。我几乎喜欢所有的动物,除了少数——比如那些看上去有点吓人的毛虫,有点恶心的鼻涕虫——之外。

这其中,凡带了个“益”字的,就会有特别的好感,比如益鸟,益兽,益虫。当然,相对地,带了个“害”字的,就会有几分不感冒了。

带“害”字的说得最多的就是“四害”,平时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但主要只与苍蝇蚊子打交道,臭虫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益鸟益兽书里见过,现实中没见过,最熟悉的应该算是益虫青蛙了,但青蛙在城市中,基本上只成为菜肴的时候我才能看见。

这时候就很考验我的人性了,从理想的角度说,我应该义不食周粟,从现实角度说……啥也不说了,青蛙那鲜美滋味谁能抗御。我承认吃过,只不过,每当我看到青蛙的时候,要拯救它们已经决无可能,比如说,叔公公从乡下带给我们一串腊蛤蟆,都薰成那样了,我不吃,它也没法去田里捉害虫了,是吧。

但是对活生生的青蛙,我做得还是对得起少先队员的这个光荣称号的。

当年学校组织学农劳动,到田里除草,这就与活生生的青蛙撞了个满怀。

有个同学名雷利平者,当时就捉起一只青蛙来玩,这时候我就义愤填膺地上前,令他放走青蛙,“因为,青蛙是益虫!”我慷慨激昂地告诉他。

他没有理会我,继续捉了青蛙玩耍。

这位同学是个孤儿,平时就比较任性大胆,而且性子特别倔,我情急之下哪里还记得循序渐进,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生怕稍一迟疑这青蛙就救不回来,便大吼道,“快放下,你这狠毒之人!”

这下捅了马蜂窝,他说,“关你什么事,再多说一句,小心揍你啊!”

“你揍一个试试!”

这位同学绝对是行动派,多说一句都算输,砰的一拳就打我胸脯上。

我本能地就回了一拳,砰的一声又挨了他一下,我自然又还回去。

这时候数学文老师就站在我们旁边,当即就把我俩扯开,他也跟我一样义愤填膺,“我不气你们打架,气的是我就站在你们面前,竟然也敢打,太目中无人了!”

后来的处理是各打五十板,都到全年级的大会上作检讨。

这样处理的理由,文老师也讲得很明白。雷同学先动的手,这是他亲眼所见,但陈同学还了手,这就不属于防卫而属于“互殴”了,并且关键在于,雷同学是普通同学,陈同学是少先队员,觉悟不能等同于普通同学。

开始我有点想不通,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正义的事情,后来老师把我的不同于普通同学的身份搬出来,我就心悦诚服了,因为我那时候挺自命不凡的,一直觉得我的逼格应该比所有同学都高一点,否则我也不会觉得保卫益虫就是专属于我的神圣使命的。

那时候,益虫在我心中地位是崇高的,差不多我把它们等同于人一样看待。虽然我当时并不能解释“益”虫之“益”的确切意思,但从幼儿园背诵“老三篇”,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字开始,就觉得它是非凡的,白求恩同志是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这肯定是一个只能令我仰视的档次了。

现在看来,若将我们这星球上的所有生命等齐视之,它们的生存权其实并无差别,所谓的“益虫”和“害虫”,全由这星球统治者的我们一票而决,其“益”其“害”,全是人类的诉求和标准来划分。我们如此自命不凡,自以为我们的逼格高于其他所有生命,结果是我们的任性,要么增添了历史的笑谈,要么带来了现实的反噬。例如曾经把麻雀列为“四害”进行种族灭绝,结果是使害虫失去天敌而泛滥成灾。我们曾经把华南虎列为“害兽”而除恶务尽,结果是一个物种的野外灭绝。生命的自然制衡被我们打乱后,我们想求得最大的“益”,结果得到的是最大的“害”。

岂止是自然界,人类社会生态圈内,由治人者给治于人者带来的一切社会失衡,不也是如此吗。

愿我们求诸人类智慧,于“益”于“害”,审慎判度,节制处置,方得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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