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十五年｜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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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佛门宝刹寻因果，醒来方知我是我
“你不是枯佛寺的僧人吗？为何离开？”司马无痕满心不解。
"我是我，它是它。它叫枯佛，我却不信佛！”
那僧人看到司马无痕惊讶的表情，笑着说：“住在寺里的就是信佛的？穿着道袍就是传道的？不然吧！百姓许愿得成就说佛祖显灵，不成便传信佛无用。为什么要信佛呢？成与不成是在“信”的状态下，人做出的努力，其实信什么都可以。“佛”被玄而神化，世人许愿，不破虚妄如井蛙，只是观天。这枝“枯佛”能解开白衣功法枷锁，但施主若不信，解开了，你境界也不会恢复，司马施主，你着相了！”
“我相信一些东西，如手中的剑，杀过的人···还有斩过的代！”司马无痕慢吞吞的说着最后四个字，仿佛十分艰难。
“斩代？很好！我和他都没想到，十二断代之贼的事情过了那么多年，知道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剩下你们几个，会噎死在肚中，毕竟再提起，虫噬会复发。不在策汴村，境界也没恢复，我实在猜测不出，你为什么说出来？”僧人挑了挑眉，解开缠绕在手中的佛珠。
“因为你！初见以为你是白衣，但白衣不会说自己不信佛，那样的语气仿佛我的一位旧友，十年未见，一口一个司马施主，太过于生分了吧，绿袍儿？”
“红袖添香吹帐暖，空明守禅难，本来花鸟不相聚，绿袍儿处，莺语攒。花中君子绿袍儿早就出世入庙，成了佛祖的忠实信徒，当年的潇洒百不存一。我？并不是他！”说完，佛珠落地，裂开，僧人身形渐淡，分出多道暗影
有声音传来--
“哈哈，今日见君知我，十年犹如一日，卦鱼儿，你可还好？”一道暗影，摇扇大笑。
“真是你，绿袍儿！你怎么会沦为这般？”之前司马无痕是怀疑，现在十分肯定，对面就是绿袍儿，只因卦鱼儿几字！
司马无痕和绿袍儿本是师兄弟，皆出剑阁！前者喜江湖剑道，后者爱市井逍遥。司马无痕九岁那年，他二人去山外小镇，路过一河溪，心生戏水之意，欲入水游玩，见一相师端坐岸边以空鱼竿钓鱼，他们好奇发问，相师回道：“坎卦，阴爻上下阳居中，习坎，得一鱼，可也。卦象显示，我今日会得到一鱼，故有无线钩皆无妨。”
司马无痕拍地大笑：“连我这样的孩童都知道，做梦是晚上的事！既要钓鱼，凭借卦象，不用线钩？荒诞不羁！”
绿袍儿在旁慌忙捂着司马无痕的嘴，让他别胡说。
结果一条鱼突的蹦出水面，跳入相师怀中，相师看都没看，将鱼扔回溪里：“我等的鱼已经来了，你没有这个缘！”
司马无痕十分不可思议的指着相师，又指向小溪，往复几次。
“你看，卦象是不会错的！送你一卦，离卦，上离下离相叠，一阴附丽。遇事不决，遇事应决！”
“好难懂，什么意思？”绿袍儿和司马无痕皆不懂。
“无他，随心而已。”相师轻捋胡须笑着离开。
绿袍儿后来便用“卦鱼儿”称司马无痕，笑他不懂就胡说。这事仅他二人知道。
二人正要细谈时，又有声音传来。
“一卷因果经，写我杀人心。司马施主，今日相见，贫僧白衣!”
“扰天地声雷，窃一命留身，盗天手，小猴，见过剑神!”
鬼道者欺，鬼方，见过剑神。”
“汶河撑船客”“菜市口斩头狂”···
“见过剑神！”二十多道暗影齐声道。
“绿袍儿，白衣和江湖上已消失匿迹的人怎么都会在，你和他们···?”
绿袍儿挥挥手，一众暗影后退，渐渐消无。“其实你早就想到了吧！锋芒毕露到步步为营，卦鱼儿，大可不必！”
司马无痕低头沉默，片刻后，将剑插到地上，一拳打向绿袍儿，根本没有拳肉接触的感觉，直接从绿袍儿身中穿过，绿袍儿的身影只是晃了晃，转身，静默！
“烂柯寺、枯佛寺，先说烂柯寺以烂木头为名，后说枯佛寺解我困境，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可并未多想。直到见了你，我才明白，原来烂柯寺就是枯佛寺，毒和药应该在一块，封和解自然也如此。只是为什么你不是你?”
“我们是进入烂柯寺，被佛缘强行褪下来的俗世尘衣，非鬼非人。三年前，他来了，破了寺门，以武力杀的烂柯寺被迫投降，白衣双手被斩，魔性抽走。饶是如此，烂柯寺也只答应释放尘衣，而不释放佛缘肉身。他以不知名功法将我等化为佛珠，轮值守着这枝“枯佛”，只待了结因果，我们就能脱身，衣归天地。”
“卦鱼儿，还记得相师给你的那卦吗？遇事不决，遇事应决。十五年前，如果你能提前决绝一些，阻止那些人，世上不会有十二断代之贼。你一生极于剑，可仁义、世道，秉正不够决绝，这不是师傅要教我们的！!”
司马无痕听完，双目怒睁，眼中含雾，嘶吼道：“那场火发生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相师的卦。上下阴阳，也许我不懂，离，我懂。怎么阻止？都是人命，你还被困那里。策卞村人命如河十八万，我能救得也只有那三三两两的孩童！”
“师兄，我唯一一次喊你师兄，那一局，我们都是棋子，落子无悔，你要小心。”绿袍儿靠近司马无痕轻声说着，而司马无痕一时愤怒、一时忧虑、又一时惊讶。
“卦鱼儿，服下“枯佛”，你的境界就会解开，我也就安心了。说一是说，说二也无妨，那首诗，是围字杀手真正的排列，分别是地天字、黄朱色，而后字列。如果你遇到面具呈灰黄色，且上刻文字的围字杀手，速速远离，修到无惧境，哪怕被斩情，我依然不惧无宁，可面对他，纵使两个我，出手也是死。”
“卦鱼儿···师弟就此拜别，我愧对宗门，愧对师恩。”绿袍儿伏地跪下，哽咽着说。
“我更愧对师兄，请师兄还原策卞村的真相，你我没有斩代，这个担子只能给你了。我好怀念，怀念那天口无遮拦的师兄，那天落道的阳光，好温暖！”说完，绿袍儿身化轻尘，渐渐散去。
“师弟！”司马无痕扑上去，仿佛要抓住绿袍儿一样，可什么都没抓到！他悲从中来，大叫一声，情急攻心，晕了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司马无痕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九溪十二庭，手中的那枝“枯佛”证明刚才并不是梦。
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司马无痕大口吃下“枯佛”，泪如雨下，他不想让师弟失望，他要找到下棋人，还原真相。
两个时辰后，九溪十二庭云气围绕，一声长啸，“剑来”。六千里外剑冢晃动，守着剑冢的白发老人看到此景，双眉扬起，激动的拍手叫好，喊了一声，“剑去”。随后太阿、纯钧、鱼肠、天虹··十大名剑带头而起，三千母剑，六百剑丸声势浩浩飞向九溪十二庭。
这一日，司马无痕破伪境，入无惧，近大玄妙！天下皆惊！
后续如何，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