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没秩序（八十岁大妈一二事）

一

儿子一家居住在蓝天幼儿园附近，附近的附近开着两家生鲜超市。因为经常处于白热化竞争之中，这对临近居民来说，有着莫大的好处。首先是肉价和蔬菜价格相对便宜，其次是货源必须确保正宗，蔬菜必须确保新鲜。但这对现年八十岁的母亲来说，还觉得不行，认为蔬菜肯定是从地摊上买得才最为新鲜。以甜玉米为例，她十拿九稳地说：郊区农民五点钟起来就到责任田掰玉米，再挑到北门菜市场门口卖，你说新鲜不新鲜？

被金樱子刺肿的手 金樱子

跟她一同乘坐18路车的我，自然说不过她，因为我早就已从梅江老家三哥那里得到准信。新鲜土豆和豇豆，一般是在上一日傍晚或者是当日早上在地里挖得、摘得，然后在当日上午等商户前来收购，估计到下午运到批发市场，超市或者以零售为主的菜市场呢，则在第二天上午正式销售。也就是说，农家蔬菜至少隔了一天一夜才能到达销售终端。这恐怕也是生鲜超市最为头疼的事，为了抢顾客，必须把所有上架的蔬菜在销售当天统统卖掉。竞争是残酷的。竞争也可以让菜市场（包括马路市场）、超市同时生存下来。当然销售的目标人群不一样，菜市场（包括马路市场）的目标人群是像这位八十岁的大妈和已退休的男士，而生鲜超市的目标人群是上班族。

黑玉米，应该叫紫玉米

今天，她的儿子、儿媳和两个孙辈能吃到价值三十元的新鲜猪肉和价格不同的豆角（我老家叫梅豆）等四个时鲜蔬菜及甜玉米。我说：你儿子、孙辈真幸福啊。她说：这是我应该的，一是为了帮忙，还应有能力帮忙，毕竟儿子儿媳需腾出手来亲自照顾一对子女；二是自己每月有退休工资领，我身上的钱迟早是他们的，早点用掉比最后交给他们好。一位在兰棉退休、也经常乘坐18路公交车的大伯说：这也是她老人家一份念想。有了这份念想，人的精神头会好些。我点点头说：看她腿脚方便，上下车轻轻松松，这是来回跑动的结果。我们男的，那会有这份心情，像她这个年纪，我们连走路都不行了。

榛铃（榛子）

二

北门菜市场位于老城工人路，原叫兰棉路。北门菜市场站是发自农贸城的18路车的最后第二站，也是发自盛世华庭的第二站。而蓝天幼儿园在溪西新区西山路边上。公交车要经过五六个站，才能到达。

每天，这位八十岁的大妈在北门菜市场购买肉类蔬菜类货品后，就在大门口上车。她说，一般情况下，公交车从北门菜市场对面姐妹站到达盛世华庭又回到本站为六七分钟。我一听，连忙走进菜市场去买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干豆腐。见我回转，她高兴地说：来得及，来得及，这回公交车需要十分钟才到达。我眼见它开去时在前面因阻挡等了好几分钟。我说：大妈，如果您怕等待，就在公交车于正对面车站停的时候，您就乘坐上去，到了终点站也不要下来。大妈严肃地说：这不行。咱要讲秩序。如果大家都像你说的那样去乘坐，那就乱了套，没秩序了。我听了后肃然起敬。不过，我还是劝她说：您去对面坐，那里坐的人少，上车安全。何况每天乘坐，驾驶员师傅早就认识您了，想必不会把您赶下来的。此时，一位看上去才六十来岁的阿姨说：现在，18路公交车除张师傅一个人外，毛师傅、王师傅都不开了。我暗自地笑了笑，为她们的实在，也为她们的认真劲儿。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10月11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