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

霍华德走进了106号牢房，

“今天感觉怎么样？班克。”

“我感觉好极了，神父”

“那就好，狱警说你想在临死前进行忏悔。”

“是的，我有话，要对上帝说。”

班克跪在地上，霍华德站立着将右手置于班克头上：

“说吧，孩子，上帝会宽恕你的。”

“亲爱的上帝，我向你发誓我没有碰过那个女孩，更没有杀死她，我也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是个恶人，因为我爱她。”

“班克，我的孩子，都发生了什么，别怕，上帝是派我来搭救你的。”

“牧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推销员，可是现在世道不好，我的饭碗也快要保不住了，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个快30的大男人，没有房没有家人也没有钱，我以为上帝要放弃我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奇迹。”

“什么奇迹？我的孩子。”

“我租住在一个老式的阁楼里，有一天我喝醉了，酒意上来，想到这些年来生活的种种不如意，我开始抱怨，大吼大叫，甚至咒骂上帝，很抱歉神父，原谅我愚蠢的行为。”

“没关系孩子，耶稣是仁慈了，会宽恕迷途知返的你。”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睡过去了，醒来时，就发现眼前放置这一个吊坠，那个吊坠的形状是……算了，不说出来了，我不想再对上帝不敬。总之奇迹就这样发生了！这么的突然，毫无征兆！”

“什么奇迹？”霍华德认真聆听

“那是个圣物，一戴上它，你就会成为上帝。”

霍华德听得云里雾里，疑惑不解。

“当我带上它，我发现我可以成为任何人，我能够进入我想进入的人的意识中，并且感受他所感受的，操控他所能操控的，不过很可惜，每天只能进行一次，最长只能维持6个小时。”

“班克，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班克沉默半晌，接着说道：

“我望着街对面的银行，想到了一个计划，我想要有钱，想要拥有一切，我总是趁着人们在银行中把钱取出来之后再潜入他们的意识，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时候让其自动把钱放到我指定的位置，靠着这个方法，我拥有了很多，甚至想成为谁就成为谁，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那段时间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上帝一样，可是欲望越来越满足，内心却越来越空虚。”

霍华德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你知道吗，牧师？我去过很多人的生活里，我发现原来每个人的生活都并不如意，也并不像平常那样常规：“外表恩爱如胶似漆的查尔斯夫妇，原来各自都有外遇，还不止一个；外表保守的海莉，其实每天夜里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穿着性感内衣与陌生网友大谈黄色笑话；史密斯先生平日里都一副高傲的样子，实际上他的资产早就亏空了，现在在领救济金过活……”

“班克，我们不要再谈论别人的隐私了”

“牧师，你不会想到，像我这样龌龊的人，有天会决心去教堂忏悔，是的，我真的去了，在那里上帝真的拯救了我，他派来了一个天使拯救我——贝蒂，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我感觉心被填满了，容不下任何欲望与杂念，自此，我开始每天都去教堂祷告，真诚的祷告感谢上帝派来的天使，所以我怎么会想去玷污她杀死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贝蒂开始相识相知，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我甚至都忘了有多久没戴过吊坠了，这是个错误！真的！那天我想要对贝蒂告白，告诉她我想与她共度一生，甚至坦白我的一切，我发现，我找不到那枚吊坠了，天啊，我很慌乱，突然间，眼前一黑，就不醒人事了。醒来之后我看到了一丝不挂的自己和浑身是血同样赤裸的贝蒂，几乎是同一刻，警察闯进来，后来的事就不用我说了。”

“所以说，不是你杀的贝蒂？”

班克满脸泪水，呜咽着：

“是的，我爱她，我就算是禽兽，也没法对贝蒂做这样的事，哦！那是我的天使！天啊！……”

“够了！班克，我是来听你忏悔的，不是来听你谎言的，贝蒂体内有你的精子，到处是你的指纹，医生也检测出你们之间曾发生过性行为，还有监控，还有证人……你太让我失望了，现在还不知悔改！”

“不！不！不！……”

霍华德走出106，走廊里还回荡着班克的嚎叫声……

霍华德看着早上的报纸标题《凯恩斯公寓少女杀人狂已于凌晨一点二十分处决》，深吸一口烟，在衣服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吊坠——那是一个倒过来的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