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我 ‖ 戒指

有小二十年了……那年因为“非典”，我滞留东北将近三个月。

回来之后，就听到了他“不行了”的消息......

因为脑瘫撂倒了身子，唯一的养子也是伺候够了……除了一日三餐还能保证送上两顿饭，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当我进屋的那一刻，他似乎是“回光返照”……挣扎了几下，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模样。紧走几步，到了床前，握紧了这双曾经温柔的手……瘦的如同勾勒几笔的松树枝，在我不经意的一瞥里，他微微坦露的胸膛布满了老年斑……

这还是曾经爱抚我，呵护我，给我温暖的大伯吗？这个一生孤苦伶仃的老人，到感觉自己不行了，才用一生的积蓄和这间老房子换来了自己的亲侄子当“养子”，以备百年之后能养老送终……

如今，百年将至……养老送终却成了“奢望”。

赶巧，我和大伯没说几句话，他“养子”来送午饭……见我在，寒暄了几句，撂下了几句不冷不热和饭一样清冷的话，逃也似的走了。

我差一点就泪如泉涌……一生要强的大伯，活了半辈子的体面，到不能动了，需要人了，却过得如此无奈而又窝囊……

我伺候着大伯把那碗还算叫作“饭”的东西吃完……紧紧拥抱了一下他，“大伯，有空我就会来看你的，好好活着。”

我从兜里把准备好的500元钱掏了出来，“你留着，或许用得着”说着，我把钱放在了他的手心。

看着强打精神，还极力在我面前想表现要强的大伯，我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后的自己……

大伯什么也没说……眼泪在深陷的眼窝中打旋。见他哆哆嗦嗦地从衣服贴身内兜里掏出了个布包，慢慢展开……“这个你留着吧，我一直等着你，就是打算给你的”大伯递给了我，没错，是那枚戒指......

五年前就想送给我的，但我一直没要……含泪收下后，我转身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大伯，我给你磕个头吧”说着，我慢慢在床前跪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