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女人这一生

2018-01-21  本文已影响0人  格格nu桃源
女人这一生

丈夫当巡防队员那会,认识当地一个长相粗糙,其貌不扬的女人。俩人热热闹闹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地走在一起,俨然夫妻,经常夜不归宿……

她不敢言语,她是欠他们家的。因为她从偏远农村来,亲戚给她介绍个对象是城里人,那男孩生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头发看起来有些卷曲;而她秀眼弯眉瓜子脸,笑起满口碎玉,俩深深的酒窝印在脸颊,乌云满头,一双玉手纤细而修长,扎着一对羊角辨;据说那男孩是第一眼相中她的,但是错就在她接的是婆婆的班,端了人家的饭碗,这情份一辈子你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了;夲来在面相和文化上、俩人是极般配的,所以在他们家所有人跟前,她的头是抬不起来的。

先不说这女人一天八个小时在煤场上上班,班中从未有个歇息,回到家第一件事,把她丈夫脱下的衣服全洗了遍,男人在外面要体面的;丈夫也偶尔会来家,会要求她精心做他爱吃可口的饭菜,但稍不如意除了骂,手接着也会打上去。她一点也不敢说一句差话,80年代初,从农村户口迁入城市,然后接成了拿工资的工人,在当时的农村老家简直像个明星神话;她每回乡探亲,身后许许多多乡亲们艳羡的眼光、会一路追的很远;她为这个得意了很久,以为自己自此就是城里人了,她说她曾梦中笑醒过……

那日里她偶染上风寒,头疼得无法睁眼,骨头缝里、似有许多的蚁虫叮咬;孩子们小指望不上、也都上学去了,那个男人,在单位上不头不脑,就野在外边总也不回来;没有法子,她一个人挟了席子抱上被子,自个去了医院;医院里每个生病的人,都有家人近前陪着,只有她孤单一人……

乌云一样发,阜苗花一样的那脸,不知怎就渐渐变成憔悴暗淡的鸦黄色。柳叶弯眉那一弯秀丽的大眼、也似乎干涸了,人形如枯枝败叶,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那男人更是正眼不瞧了。

日子就这样过吧,男人回不回家,总算还有男人的。

那一天她上完早班刚到家的门口,一股呛人的臭气扑面而来,自家的门上竟然被人泼倒上了粪便了……

想不出究竟得罪了谁,于是她愤然地报了警!

经过多方调查走访取证,警方将嫌疑人锁定常于她男人粘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消失多日的、一向以大男人角色自居的丈夫,突然跪倒在她的脚下,满脸泪痕;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这回你真得帮帮我!她鄙夷地说,为什么要帮你?她男人说,那个女人怀孕了,本来只是玩玩,没想到、这下真甩不掉了;不离婚,我就是重婚罪啊!

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一个风里来雨里去、把心操碎只为家而活的女子,今天竟然沦落到这个下场……

她忍住了泪,冷冷地笑了几声。

第二天,她又找到那个胖胖的所长,央求他把她的报案材料抽回;所长有些怜悯她问,材料抽回,真不告了?

一想起她那个让她伤心的男人,她禁不住哽咽起来;这顿梨花带泪,所长都看得心疼了,就把桌上的面巾纸递给她,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第二天在班上,有同事说派出所打电话让你去一趟;没多想,便匆忙骑上了自行车;所长见她来、有些喜出望外……

那所长是个出了名的色鬼,见了女人,小眼晴里登时会放出光来;据说前些年我的同事,经人介绍和他内弟相了亲,见四下无人,他趁机把住了同事的手,要于同事相好;同事立时唬得面无血色,逃也似乎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内弟的亲事告吹,自然有他的一份“功劳”,何况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他的小心思,明眼人瞧得出;偶尔去所里办事的朋友对她说,明天你做个试验,你说你缺钱用了,你在某一个地方等他,让他送钱去,如果他去了说明他对你是上了心的,你可得提防呢……

依计而行,那所长果然来了,并且也带上了钱……

她有些害怕,有些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她想起了背叛自己的丈夫,作贱自己的丈夫;明是家有贤妻,家有好妻,偏是找来一个丑陋的、恶泼的女人,这让她万般气恼,让她颜面无存,她百思无解呀!

眼前这个人,明明没有一点关系,却对她柔情万种,百般顺从。

她不顾了,她不想了,她为了谁啊,眼中泪似断线的珍珠……

这之后,这个人不管在哪,只要她说一声,她冷了;只要她说一声,她饿了;不管有多忙,他都会把厚而暖的衣服和热腾腾的饭菜送了来;他让她戴上了让人艳羡的金银首饰、他为她儿子的工作跑前跑后、她为她女儿张罗婚事、他为她在市区买了房子、他把他的钱打到她的帐户上、他为她每早做好饭、端到她的眼前、然后把送到站台去上班……

她享受身为女人最温暖、最温存的体贴和照顾,但她心里无比煎熬!

听说在矿区郊外的农村,有一个算命十分灵验的老嫲嫲,她找她去了,那老人望着她的脸悠悠地说,可不行啊,人家是有家室的……

不久,一个同所长一样矮胖的女人找上门来;那女人也没叫也没骂,只问她为何拐了她的男人,为何破坏了她的家庭?她又想起自己的男人和那个女人;她却撒泼高声起来,谁教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谁教他往我这里来?

那个女人默默地下楼去了,她进屋来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这所长,虽然对她百依百顺,万般体贴,却也是极爱吃醋、疑心极重的人;但凡有人给打电话,总爱问个明白彻底;还会悄悄带上他的特殊证件,去通讯部门调她的通话记录;知道后,她不干了,趁他去外地出差的当口,她把所长当作爱的礼物、写上她的名字的房子给买了;一周后出差结束,所长不到老婆大人那儿报到,偏又回到他们的甜蜜窝;当他拿出钥匙开门,有人从屋里开门质问他是何人时,才知他的爱情鸟已经飞走了。

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

他到她的单位、娘家,一切有可能留有她的地方去找她,他动用他所有的关系网,都没有找到她,他几乎把两座小城翻了个底朝天。

谁能想到她只身去了珠海!

她的一双儿女有了眉目之后,淮北再无她留恋的人;她也曾想过破釜沉舟卖掉让她改变她一生的给她带来无尽伤痛的工作,彻底断掉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这座城市的联系;她在珠海多年的飘泊和挣扎,没有想象中的一点起色后,她又只身回到原先这座城市了。

这时的所长已经退休、儿孙绕膝,看似幸福美满的生活着;他找到她问能是否还在一起,她说只要有房子,她的回答也简单也明了,她不想和儿子在一起。

所长不再旧时的所长,手中再无职和权了。

丈夫已不再年轻时丈夫,身边又换过几茬女人了。

但是她还是她,如今霜染双鬓,年过半百,依旧孑然一身,为了帮衬儿子,她又去了附近的农贸市场

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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