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送我“佩奇”的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
【香知蜜读1134】 2019/01/22 星期二 荐书蜜友：书童珊珊
文：小野杰西
近几天，朋友圈被一支叫做《啥是佩奇》的短视频霸屏。
河北农民李玉宝给城里打工的儿子电话，他扯着嗓子问电话那头年幼的孙子“告诉爷爷你过年想要啥”，“佩奇，我想要佩奇。”
老李陷入了无尽的困惑，佩奇？啥是佩奇？
本以为是部动画宣传片，却看得网友纷纷泪目。
看完后我才明白，佩奇不是那只粉色的小猪，佩奇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亲情，佩奇是父母与孩子的“代沟”，佩奇是父母对你土味的浪漫，佩奇是对“团圆”最深的期盼。
01
那个送我“佩奇”的爷爷，我很想很想他。
那个曾经和我一起拍着时尚大片的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
他的晚年时光大多都是独自生活在山路崎岖信号不好的农村，奶奶去世后，他也不愿意搬来城里，一来是已经习惯了乡镇生活，二来是来了城里怕给我们增添负担。
虽然我从小就陪伴在爷爷的身边，但细细算来，我与爷爷共处的时光真的短暂的可怜，当初离开家去城市读书时哪里曾想过，这一离开，就是20多年。
以前，爷爷的家才是我的家，后来，爷爷的家，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家。
时尚、摄影、网络与媒体，这些完全在爷爷的认知范围外。在拍摄之前，他永远都是一身灰土的粗褂，可是当初他还是欣然答应了我的拍摄邀请，那是爷爷唯一一次和我正儿八经的合影，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那组照片也成了我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因为那是爷爷为了靠近我的世界做的努力，是爷爷爱的化身，那就是爷爷想送给我的佩奇啊。
02
时间啊，远比你想象的残酷
2015年，我带着相机，回到了老家，开始创作《归·家》系列的作品，作品中的主角，正是那些独自生活在山区里的空巢老人，而这一拍，就是整整四年。更令人震撼的是，照片里面端坐在老屋前的老人们，有很多都逐渐离去，合影中的人也在一个一个的变少。
年轻的子女们忙着应付自己热闹繁杂的人生，却不懂衰老对一个孤独的人而言，有多么的沉重。透过镜头，我看到了这些群体真实的人生，看到了岁月的无情和残酷，也仿佛看到了我爷爷的影子。
这些老人就像视频里的农民李玉宝一样，子女在外打工，孙子也跟着进了城，曾经偌大的老宅里，忽然就只剩他们一个人。
迁徙式的子女，造就了一批批留守的父母。“出门一孤影，进门一盏灯”，这是大部分农村老人日常生活的写照。
他们有家人吗？
有的。他们个个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如果全家人坐在一张大桌上吃饭都还有几个人坐不下要站在边上。
他们有家人吗？
没有。他们常年孤身一人，自己做饭，自己种田，自己喂猪，自己睡觉，每天在家可能都没有一句话说，是啊，说给谁听呢？他们甚至一个人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其实，究竟是谁的错呢？谁都没有错。
儿女没有错，谁都没有资格去指责一个努力摆脱贫困、为了追求梦想而走向城市的孩子，那是没有办法逆转的属于这个时代的滚滚红尘，是每一个弱小的个体不得不背负的宿命。
父母也没有错， 这是无法割舍的亲情，爱你，就是给你自由，让你独立。爱你，就是不给你增加负担，盼你平安盼你健康盼你快乐。
毕淑敏曾说过，“我相信每个赤诚忠厚的孩子，都曾在心底向父母许下‘孝’的宏愿……可是啊，可是，人们都忘了，忘了时间的残酷，忘了人生的短暂，忘了生命本身不堪一击的脆弱。”
你永远也不知道，父母的老去和你的成功，哪个会先到来。因为父母们的无私付出，我们才有勇气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他们大约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类了吧，前半生含辛茹苦送孩子展翅高飞，后半生却只能等孩子归来。他们的世界是灰暗的，你们的出现，才是彩虹。
03
其实老小孩也很孤单，只是不让你知道。
比起城里的老年人，农村空巢老人的真实现状更加的孤单无助。就像视频里老李不知道什么是佩奇一样，这些老年人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山区不发达的网络信号，还没有娱乐设施，没有外卖，没有广场舞，更没有旅游的概念。
明明是可以尽享天伦之乐的年纪，他们却需要负担繁重的劳动，不仅要生火做饭，还要喂猪劈柴，不论严寒酷暑，哪怕身体有病痛，也要强忍着继续劳作，因为他们的身旁，连帮忙倒一杯水的人也没有。而这些，父母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为了不成为子女的包袱，不让他们有负担。父母会佯装欢笑，会故作坚强，懂事的让人心疼。
你可曾想过，是你一次次的缺席、一份份缺失的关爱，才让他们终究变成了孤独的空巢老人。遥远的距离，繁忙的工作，偶尔想起来才拨过去的电话让你对父母的近况一无所知。父母躺在病床上，而你却趟在手机通讯录里，逢年过节你大包小包的把好吃的往家里带，却不知道父母内心想对你说：孩子，我不饿，我就是想和你们一起吃一顿饭。”
请别因为地理的阻隔就忘却了亲情的沟通，请别因为和父母的代沟就不让他们参与你的生活。
要知道，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春节最好的寓意不就是阖家团圆吗。
好好地爱那个给你“佩奇”的人吧，别让爱来的太迟，不管有钱没钱，家里有人在等你呢！！！
照片拍摄于老家的大年三十，我想，这是老人每年最幸福的时刻吧。
爱要及时，爱要趁早，爱要大声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