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莫言 五
莫言讲小说的三要素
有人问莫言:
“小说最重要的元素是什么?”答曰:
人物、细节、语言。
小说就是给人讲故事,故事里第一重要的就是人物。
在莫言的小说里,就有许多具有典型性格特征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红高粱》中,北国高大挺拔的红高粱哺育的一条刚烈的硬汉、男主人公:余占鳌;
丰腴、热烈、果断、泼辣、敢爱敢恨、敢做敢当,以较弱之躯拥抱爱与自由,崇尚力与美,承受着全部的痛苦与欢快的女主人公戴凤莲;
《透明的红萝卜》中,莫言塑造了一个在沉重现实中,铸成冷漠坚韧性格的黑孩。
莫言小说中的这些人物形象已经深深的扎根在了读者的心中。
吴冠中、施耐庵、吴承恩、曹雪芹在他们的小说里,塑造了许许多多性格特征不同的人物形象,造就了我国文学宝库里的四大名著。
人物形象是小说的核心,塑造特别典型的人物形象,也是小说要达到的一个高尚的目标。
怎么才能成功塑造典型的人物形象呢?莫言肯定的说:
当然是要靠故事来展示、来塑造,故事又是由情节和细节来构成的。
细节写得好,就能够产生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黑孩被小铁匠的奴役、打骂;老铁匠的冷漠无情;拉风箱的吃力、炙烤,以及黑孩从不说一句话,很少用正眼看人,连对关心他的菊子的关心,只“抓起一把土,按在伤指上”。莫言通过对这些细节的精彩描写,成功塑造了一个冷漠,倔强的典型人物形象。
人物塑造、情节、细节的描写都要依附语言作为工具,语言是表现一切的工具,本身也具备审美价值。
作家的语言是通过在对人物、故事情节的描写,通过故事中人物的对话表现出来的。大家熟悉的作家都有自己的语言及语言的表达形式,都有自己的语言风格。我们老年大学写作班的曹老师也说过,我们看鲁迅的文章,如果不看作者,只看文章,就能知道这是鲁迅写的,老舍、沈从文、莫言的文章也一样,只看文章内容就知道是谁写的。这是因为他们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语言风格,就像人穿衣服一样。
莫言说:一个作家的语言风格一旦形成,就像披上了一件属于他的专用的衣服,大家一读就看出来了。
他形象的打了一个比喻:
一个房子就靠一砖一石盖起来的,语言就是我们构建文学大厦的砖石。
作为新时代文学作家的重要代表之一,莫言的作品创作以独特的语言风格著称于世。有人对他的语言风格作了如下总结:
乡土语言是莫言小说的语言形式,内容有:
乡土化的叙述语言、乡土化的人物语言、乡土化的语言句式。
修辞语言主要是
长短句结合和词语的变幻风格。
叙述语言与人物语言是小说语言的两大类,莫言小说作品中的叙述语言最为突出的特征就是浓厚的乡土气息,这与莫言长期的农村生活有着紧密的联系。
莫言小说中人物的语言与人物的身份相吻合,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读者感受到作品的真实与可信。
莫言在小说语言句式的应用上匠心独运,既有缜密精致的复合句也有生动简洁的短语与单句,从莫言的创作个性与叙事风格角度去看,莫言始终着力于民间或者乡土话语的构建体系,口语化的句式是其作品创作的核心材料,不论是整句、省略句及短句,还是插入语、反复句等都带有明显的乡土口语化特色。
莫言小说语言的显著特征就是长短句的结合使用,这一方面使其作品叙事清晰明了,另一方面又极显生动活泼。
长句主要是指结构复杂、字数多、形态长的句子。长句通常信息容量大且语义比较丰满,能够将复杂的内容顺利地表达出来,具有周密、具体以及细致的叙述特点。
短句则是相对于长句而言的,其简单、扼要、明快、紧凑且有力。
如他在《十三步》中的一段话,“不养鸡犬,人生相闻,时有往来。”这段细节描写不但精准细致,而且十分幽默,平均每句话都由四个字组成,邻里之间的亲密关系跃然纸上。
对于文学作品而言,词穷是最为忌讳之一,丰富的语言变幻是优秀作品应该坚持的一个重要原则。
莫言在此方面就表现得十分突出。词语的多样化与多元化可以彰显出作家的创作功底与语言素养,变幻多端的词语在莫言的小说中俯拾皆是,由此可见,其在词语变化方面的追求是不可多得的,从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我国文学作品的创作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