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情,说说爱散文人生格局的修炼

拼今生,对花对海,为伊泪落

2018-12-10  本文已影响82人  李弋

        有些爱,只能相望却不能相守,无言的痛;爱了,就要大胆的说出,接受爱的所有。憧憬爱情里某一个甜蜜的场景,便相信了爱之为其生死的疯狂。那些携手到老的爱情,初听起来是那么的美好,也是拼今生,对花对海,为伊泪落的执念

  他们相识的时候,他十四岁,她也十四岁,都是懵懂而无知的少年。他们分开,他十八岁,她也十八岁,都是高考之后,再也不见。

  他们从一开始都只是朋友,朋友的界限划得太清,他们恪守朋友的准则,因为都是孤独的人,所以心才会相惜。他对她好,却从不忌讳在她面前显现出对别的女孩子的赞美和喜欢。她也接受他的好,却也从来不忌讳在她面前说出别人对她的喜欢。

  多少次,他们坐在池塘边看夜晚的星空,说着无边无际的话。她坐在他的身旁,闻着他身上的清新的肥皂香,很想很想,靠在他身上歇一歇;多少次,她在难过悲伤的时候,有多想抓着他的袖子,狠狠地哭泣一次。可是没有,从来没有。即使他们在一起上网的时候,靠的那么近,她的脸几乎就在他的肩旁,即使她头痛得厉害,也没有靠过一次。他们的手,从来都是咫尺天涯。

  因为,他说过,他们是太过相似的人,他们这样相似的人,我怕你失望。

  他也许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即使她说,因为害怕输不起,所以永远不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因为害怕输不起,所以她不会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她还是喜欢他。但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心情,他那么明确地说,只做蓝颜知己。所以,她自动远离。

  因此,直到十八岁的那年夏天,他们分开。谁都没有回头。转眼,就是十年。他辗转漂泊。她也辗转漂泊,努力和坚守,眼泪和希望,她终于实现了她的愿望,远离她所熟悉的人和事,移居澳洲。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完完全全说着不同语言,长着不同的肤色,拥有不同文化的地方。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消除了她的疲惫,洗去了她的沧桑,她终于宁静下来。坐在那间她买的白色大房子里,静静地看窗外的合欢树,花开花落。

  她有重新拾起遗落了十二年的画笔,坐在落地窗前,画纷飞落叶。十年来,她一直是独自一人,偶尔在累极了的时刻,回想起曾经在花开时节,一起走过的那个人,和那个人的白衬衫和清新的肥皂香。可是,却只是想想。十年了,她想,他该是已经找到了他宿命的恋人,他说过他不会一个人,如今或许,已经有孩子了吧!

  有时候,她会想十年前的那段岁月,是不是只是一个梦。单纯而又无知的梦,或许根本就不曾存在。虽然他说过,若是他路过澳洲,定会来看她。可是,十年了,自分开后,一点音讯都没有的他,怎会来看她,不过只是当时年少时的一段梦罢了。

  然而,十年后的这个夏天,他竟然是真的来了。

  听见敲门的时候,她刚刚吹干洗过的长发,穿着及膝的白色袍子,赤着脚丫,席地坐在窗前画画。画笔下几只灵动的鸟儿,她正欣喜着,听见敲门声,以为是隔壁的老太太送今天新做的小烤饼。她一边放下画笔一边想着,老太太爱吃妈妈从中国寄来的榨菜,所以还是把剩的最后两袋送给老太太。开门她微笑,微低着头用流利而又平和的英语说,欢迎。可是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男人的鞋子,和白色欣长的西装裤。她的心忽然开始钝钝的,慢慢抬头,终于看见了,是那双带笑的眼睛充满笑意和温和的眼睛,就和十年前一样。她的手指慢慢僵住,十年前的往事像潮水一样开始湮没。他轻笑,“还记得我吗?我是莫清远。”

  她依然静静地看着他,隔着十年。他的衣服上已没有了那种清新简单的肥皂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淡雅的味道。

  “真的忘了吗?”他微微蹙眉。

  她终于轻笑:“怎么会呢?我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莫清远。”

  他微笑进屋,她赤着光洁的脚趾,淡笑:“想喝什么?”

  他亦笑,却没答话,四周看了看后,面向她:“你真的如愿了,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住着这样简单而又舒适的房子,说着不同的语言,你,过的好吗?”

  “嗯,我很喜欢。”她低着头微微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欢喜。就这样相遇了,是他来找她,虽然他曾承诺过,可是那时谁也没当真。然而,十年后的今天,他真的来了。

  “还记得十年前你说过的话吗?”他忽然问。

  “什么?”她的脑袋有些木木的。

  “我说我来找你,你得收留我。”他半是玩笑地看着她。

  她笑了,眼睛亮亮的,“我也有说,我要收房租的。可是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无家可归的样子。”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

  “我在澳洲,可不是无家可归,不过幸好有你。”

  “好吧,我收留你,所以想喝什么,你自便吧。”她的心充满欢喜,在转身的时候,脚趾似乎在旋着舞蹈。她从来没有回头看看十年来走过的路。可是在画这鸟儿的时候,她忽然想,十年了,是不是真的一直没放下他呢?是真的一直……在等他吗?

  他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长长的发,如同十年前有风筝有星的夜晚。那时的风,扬起她的长发。可是,那时的时节,他不敢涉足爱情。因为那时的他,原则太深,太害怕受到伤害。那时候的她,那样的锋利和绝情,他不敢。

  可是十年的日子,这样在能走近他的女孩,他再也没有遇到过。

  画完那只鸟儿,她转身,他竟然睡着了,她安静地看着他睡着的容颜,她的心慢慢开始痛,他说过他注定漂泊,那么他,终究还是要走的吧!

  终究还是要走的,一滴泪,隔了十年,终于从她的腮边滑落。他真得在她家住了下来。清晨,她为他做早餐;晚上,他们一起边吃零食边看电影。她一直记得他的胃不好,所以一直做清淡而又简单的饭菜。他说过他的嘴很挑,所以她总是尽心做到最好。夜里她躺在自己的卧室,想到他就在隔壁的书房,心里总会很欢喜,这样的生活,多好。

  清晨她换上套装,散着刚刚吹好的长发,准备去上班。他安静的洗碗,会忽然撇过头,微笑“丫头,你这样散着头发,周围的男人们是无法安心工作的。”是的,她长发散下来,很美,甚至会有一种妖娆的妩媚,令人挪不开视线。

  她楞了一下,然后微笑,“你这是在夸我吗?呵呵,以前你只会打击我的。不过你放心,这里的审美和中国人的审美可是不一样的。”

  “是吗?”他的嘴角微扬起调皮的弧度,“我昨天可看到对你有心的人,不止一个呢。”

  她笑了,很开心,然后轻轻把头发束起来。“我去上班了,如果想出去玩,就去吧。”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但他看错了,那个人只是朋友而已。

  “嗨,Sandy。”远远的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微笑,“嗨,Weykey。”

  “Sandy,”Weykey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明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她微微疑惑,可是依然静静微笑,笑容宁静而快乐。

  “你最近似乎很开心,”Weykey的笑容有些苦涩“是因为你那个中国朋友吗?”

  “你知道他?”她有些讶异,可是还是忍不住微笑。

  “是的,昨晚,打电话给你,他接的。他说是你的中国朋友。”

  “嗯。”想到他,她的眼睛里跳跃着快乐的讯息。

  “那么,他是你的男朋友吗?你们在同居吗?你们,会结婚吗?”Weykey忽然很突兀的问。

  着实问愣了她,“不是。”没有犹豫的回答。心里却有一丝牵扯的痛,“他,是和你一样的朋友而已。”

  Weykey的笑容又开始苦涩,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和他,不一样。他在她家已经住了一个月,这份宁静而美好的幸福,她渐渐习惯。她渐渐习惯早晨看他安静吃早餐的样子;渐渐习惯晚餐时他们说着无边无际的话,说十年来的点滴,说以前的朋友现在怎样;习惯他故意打击她,然后她会拿筷子敲他的脑袋;渐渐习惯他洗碗,她窝在沙发里看着他;习惯他刷完碗之后,跟她一起看电视,看到很晚,然后各自洗漱,各自睡觉……

  就像今天一样,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在厨房里洗碗。她看着电视,忽然想笑,人不都说,孤男寡女在一起会很容易出事吗?可是,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已经生活了一个月了,却半点不轨也没越出。她又忽然敲敲自己的脑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们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他洗了碗,擦干净手,走至她身边坐下,“丫头,你的待客之道真不好,每顿饭都要我洗碗。”

  这样一个简单而又平和的玩笑却让她心里一紧,他要走了吗,是,要走了吗?

  果然,他忽然伸出手来抚摸她的长发,这是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如此亲密的行为。他的吻近在咫尺,却又别了开去。他说,“小颜,我明天,便要走了。”

  她握住电视遥控器的手,忽然狠狠抖了一下。她的面上却依然平静,电视里的女主角傻傻的简单的幸福,忽然很刺眼。“嗯。”她轻轻应了句。

  “我明日回去。”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眼睛看紧了她。而她,依然平静,安静的握紧遥控器,“嗯。”

  他也安静地看着她,他们靠的如此近,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沐浴乳的香味,闻到她的发香。可是她不曾转身,不曾流泪,更没有抱住她,说别走。其实他只要她一句别走,只要她说一句别走,他就会留下来,不顾一切的留下来。可是,没说,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看着电视。

  终于,过了太久,等了也太久,他终于叹气。站起,转身,慢慢走向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小颜,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不喜欢我。”说完,他进了书房。

  在他终于关上门的一刹那,她的泪终于滑下,太多太多。一直不给自己输不起的机会,却最终依然还是输不起。清晨,她做好早餐。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一直在书房,听她忙碌的声音。等他出来的时候,早餐已安静地摆在饭桌上。他的被子下压着一张纸,“我上班去了,好好吃早饭。”

  他叹了口气,看着熟悉的早饭,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这一个月,他本不该来,来了,便输掉了他的所有。这样熟悉而又清淡的粥,今生恐怕都无缘了吧!

  他也留下了一个字条,虽然他知道她在房内。她还是那么的倔强。“丫头,如果还没忘我以前曾说过的话,就把这个收下。”他静静写到,然后留下那张房契。那是当时他们曾说过的最喜欢的地方,说以后老了一起到那里继续做邻居。

  他看了看手中的钥匙,那是一个月前她给他的,那时的她那么开心,他怎会看不出?钥匙本该也留下的,他也是本该走的,去娶另外一个女子。该割舍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带走。可是,钥匙上有她挂上的绒球,有,她的微笑。

  于是,终于将钥匙握紧,尽管硌疼手心,依然握紧。他转身。走出这个家,是的,是家。漂泊了这么多年,有这么多房子,却在这所不属于他的房子里,找到了家的感觉。因为这个房子里,有她。

  终于,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倚在卧室门后的他,泪早已打湿前襟。走了,这一次是真的真的走了,沧海桑田,再也不见。

  为什么这么残忍。看着空荡荡的家,家,终于开始空荡了。她用冷水冲着面颊,哭泣,从来都是奢侈的事。打开房门,门外强烈的阳光让她微微闭眼,恍然看见那袭白色衣衫竟还在,对她微笑。

  她的眼睛又开始微热,她看向别处,“我要去上班了。”

  他将她眼中的狼狈尽收眼底,他说,“我只是想和你说,再见。”

  她忍住手指的僵硬,终于,还是抱住了他,开始哭泣,“莫清远,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来招惹我,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抱紧了她,“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她的泪开始滂沱,“我只知道,我讨厌哭泣,为什么你要让我哭,让我尝到失去。”

  他忽然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十四年的时光,他第一次拥抱她,第一次亲吻她。他的吻里倾注了太多的感情,他几乎要说,颜颜,嫁给我吧,我那么那么的爱你,即使我不能信口承诺一生,可是,我会给你幸福,不会让你有,输不起的那一天。

  可是,她推开了他,闭进了眼睛,转身,“十年了,我只做你的蓝颜知己。”

  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无力,商场上的他没觉得无力,十年前分开的时候,他没觉得无力,可是今天,他觉得无力了。“小颜,你还是坚信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吗?”

  她无言,握紧了门框,背对着他,任泪滑落。

  终于,他叹气,低头轻吻她的耳垂。他说,“颜颜,等到有一天,你找到那个爱你入骨,你却不爱的人时,希望,你能幸福。”

  说完,他转身,这一次,是真的离开。

  九万里的晴空,他坐在飞机上,离她越来越远。这一次分别,就再也没了相见的理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十年的打拼,每一天,都会多想她一分。虽然十年前,他曾那样明确的说,他们这样相似的人,只适合做朋友做最亲密的伙伴。那时候已存在的感情,他们相互漠视,只因为害怕有一天会互相伤害。

  可是十年来,他慢慢懂得,有些事担心的事,往往没那么糟糕。错过携手到老的爱情,又怎么不是他的,不想让你失望。

  这朝夕相处的一个月,是如此的美好,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安静,她给他的温馨和感动,都是他最想要的。

  他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可是却无奈。因为她曾说,“我不会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更不会嫁给自己爱的人,只因为害怕输不起。十年的时光,他一直知道她的点滴,所以这次来,才会轻易找到她。他站在篱笆外,通过她的落地窗,他看见她吹头发的样子;看见她坐在地板上,垂着头发画画的样子。那一刻,十年的思念,溢的更满。

  可是,终究还是分离。

  他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云海,落下泪来。原来有些东西,倾尽一生之力,还是无法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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