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今天，去看了外公。

外婆走了，家也好像走了。只剩下惨淡的生活。看着走路踉踉跄跄的外公，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仿佛要倚着墙，倚着拐杖。他，越来越老了，总是说着自己快不经事的话，78了，我弟就拿八十岁寿辰宽慰他。说我们盼望着他的八十岁寿辰，到时候定给他办酒庆祝。他今天吃饭，被糯米团子卡住了。那会吓死我们了，还好全吐出来了，他自己也松了一大口气。我舅说明明昨天才被卡了。我们都叮嘱他，不能吃这个了。我妈把最后一个糯米团子吃了。在她的理解里，认为只要把它吃了，外公就不会卡住了。这也是母亲的孝心与善意吧。

最后，我问，上面的房子咋样了？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吗？屋里的摆设。我舅说只剩些零星的物件。只留下我的一纸空想。我仍怀念老房子的一切。那里有外婆，有温暖，有一切我想留念的东西。想起了外婆，想起了屋里的陈设，木地板，破旧的沙发，木床，木锯子，黑黢黢的厨房，儿时我在那照的蜡烛，昏黄的灯光，主要是外婆在。我竟不敢想象，现在那里的一切，是怎样的？竟是那样凄冷，空荡荡的屋子，再也没有了温度，时光把一切就留在了那里。母亲看到舅把外婆的相片拿下去了，她说就是咯。我知道她的意思，这样不至于外婆一人在老房子里。但我想，外婆，更愿意待在上面的老房子里吧。毕竟，那里少了些喧闹与争吵，更僻静些，是她熟悉的地方。想起外婆现在仍在远方，没有能回来，我这心，绷紧了。对外婆，我是有愧疚的。外婆，你在那个世界好吗？我这遗憾，我这痛苦，怕是只有我到了那边才能弥补，才能诉说了。

去外婆家的路上，到了村口，儿时我们常常在这里候车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店。我突然看到了一张异常醒目又熟悉的照片。我爹说是一个月前就发生的事。我妈说，你不知道吗？他妈妈很久前就生病了。脑子里生癌。是我小学同学的妈妈。我两关系虽不怎么样。我却怀念那张时常笑盈盈的面容。因为每次路过，她都在那里。这次，不在了。一直陪伴我们的人，走着走着，就走丢了。这又增加了我的伤感，竟对生死又多了份无奈，有着言说不出的苦涩。倘若，地球上的人类都不会死，每个人都会一直存在，也会一直新生下去，没有了死亡。那将是多么庞大的队伍，想想也是可怕的。有新生，那就必然有死亡吧。这就是生态平衡吧。这样想来，死亡，也就没那么可怕了。来世上走一遭，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宿命，都会走到那一步。这样想来，心里又坦然了些许。

孟非说，我们每个人都将是孤独的走完这一生，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只能说我们会陪伴着一段距离，子女，父母，朋友等一切关系都囊括其中。所谓的幸福，我们就过好彼此陪伴的那段时光。毕竟，我们都将走向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