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二十一)
清晨,阳光照在山间上,树儿们穿起薄薄的一层黄衣裳,绿中透着黄色,一种说不出的好看。我和爸爸一早就提着带盖子的水壶,往山中跑。一大早气温还是比较低的,我还是忍不住会时不时颤抖,走了好一会,身体慢慢产生热量了,渐渐暖和起来。
朝花夕拾(二十一)鸟儿在山间鸣唱,路边的小草还挂着露珠,那透明的一颗颗的停留在叶子上,让人忍不住用手去轻轻触碰,指尖碰到露珠的那一刹那,露珠圆的形状变了形,在收回指尖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们越走越进去,看到了路旁边以及之下的树林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让人驻足欣赏,流连忘返。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力量。这里是如此的静谧,如此的清美。
终于,我们到了最里面,我听到了流水的声音,那就是山间的泉水。有人用竹子劈开一半,再把里面的竹节清理干净,用以引水流之物。那泉水顺着石壁流淌而下,再顺着竹子,流到了路边的一口浅浅又小小的水井。爸爸端着水壶,蹲下,伸手去接在流动着的泉水,泉水流落到水壶里,与刚才的流入到小水井的声音有所变化。刚才是叮叮咚咚很清脆,很洒脱,很自由,此刻却包裹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束缚。
一会的功夫,水壶就满了。爸爸直起身子,盖上盖子,我们又往回走去。此时太阳已经比较活泼热情了,照在山间的石子路上,人在路上走着,太阳极大的包容性,把温暖又送给了在行走的路人。空气是格外的新鲜,吸之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回到家,爸爸就把刚刚从山上接来的泉水倒进烧水壶里,下面加满煤炭,再把小灶下面正在烧着的炭火夹两块出来,放在方才倒进去的煤炭里面。不到一会的功夫,煤炭被新进来的伙伴给感染了,由灰黑色变成了燃烧着的火红色。那红色仿佛是透明的,还带着渐变的感觉,火光一闪一闪的,甚是引人注目。
爸爸坐在圆圆的小凳子上,看着火,哼着小曲。妈妈在门外面梳着她长长的头发,正好坐在太阳下,黑色带着几根银白色的长长的发丝在阳光下被微风吹动,格外显眼。我里面跑跑外面跑跑。许久,水开了,我迫不及待地放好茶叶,那茶叶是姐姐和妈妈在初春之时才茶树方发出的嫩芽即刻采摘的。爸爸端着水壶,就到前屋来,往我放的茶叶里的杯子倒,那茶叶感受到了开水的温度和气息,立刻就回应了热情又不失优雅的开水,叶子在水里瞬间张开,柔美的身姿在水中漫游着。我轻轻一吹,饮入一口,那清香和甘甜,还带着些许沉静有度的苦涩,回味无穷。
宝珠姐喜得一子,虽然宝珠姐和啊贵哥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儿子却是白白胖胖的,还大大的眼睛双眼皮,笑起来整颗心都被其给融化了,可爱极了。宝珠姐时常抱着孩子来坐坐,我们大家都很喜爱那个小孩,那个小孩真是像天使一般,他的父母被大火所伤,表皮的伤口是慢慢愈合了,但是心里的创伤谁又能说已经好了呢,这位可爱的小天使来到这人世间,来抚平他父母内心的伤口。宝珠姐每每抱起她的儿子小衡的时候,眼里总是满满的欣慰和爱。她不再害怕外出见人,我们也习惯了她的容貌,觉得她和正常人无异。啊贵哥也开心,每天都会喝点酒,白天到农田里干活,到晚上了把菜一篮一篮摘回来,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拉着菜到集市上去卖了。宝珠姐把啊衡背在背上,用布做的长条缠好,在家里做饭洗衣,晒晒菜干。我每次到外面去经过宝珠姐家门前的时候,她总是会招呼我进去坐然后给我泡茶拿出家里放着的好吃的。我也乐意进去,也帮忙带带啊衡。小孩子就是快,几天不见,就变了一个样子似的。
爸爸鸭子生意失败,几千只鸭子的本钱如石沉大海,回不来了。一段时日过去,那一天,爸爸和一辆大车一起回到了村子里,车上装满了姜。他把姐姐和妈妈们叫出来,大家一起把姜搬下来抬进了屋子里去。把生姜安置好后,大家又一起把干瘪的和霉变的姜块剔除出来,爸爸同时也租了好几亩田地。待姜发芽,全家人出动,把家里所有的田地都活动开来,把那些土地实行深翻暴晒,使其风化疏松,然后把姜按照土里铲好的距离插进去,再盖上薄土。那天起,一家人都围绕着将近三亩天种植的生姜,起早贪黑。培土,浇水,遮阴,忙忙碌碌。
那天下午,天气闷热,突然间雷声轰隆,下起了倾盆大雨,爸爸急得吼了起来,赶紧拿着塑料膜跑了出去,妈妈和大姐抱着塑料膜,就往田里跑,顾不得撑伞。雨在浇着人,人在用塑料膜盖着姜。大雨还在下着,屋檐上不是一滴滴的小水滴,而是像小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往下流动,再落到石子地上,发出哒哒之声。妈妈和大姐回来了,全身湿透,头发在不停地低落着雨水,爸爸也回来了,进屋里的时候一步一个脚印。
大夏天的,外面的知了都嫌热,慵懒地噤了声。妈妈和大姐扛着锄头,就往田里去,生姜受不了大雨,也难以抵制酷暑。我也跑去,一张纸皮拿在手里扇个不停,实在是太热了。妈妈和姐姐两人各在一块田里培土,汗如雨下。我拿着手帕给妈妈,妈妈接过,在脸上和脖子上擦了一下,我又接了回来,手帕顿时变得沉甸甸的,我一拧,水从我的指缝间流了出来。妈妈傍晚回来还要做饭烧菜,大姐吃完饭,洗完脸和脚就往楼上跑,一躺下片刻时间就睡得沉沉的了。
时间很快,转眼入秋了。硕果累累,一片稻香。瑟瑟秋风吹来,稻海如泛起了波涛,像是金黄色的浪花在滚动着。事与愿违,也是在深秋里,一家人围着忙活的生姜,大片腐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