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冬·记

2017-05-15  本文已影响0人  刘拉贝Rabe
冬·记

        二零一七年二月十四日。

        今天也是冬日里寻常的一天,早上阴云密布,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暖阳就悄悄出现在屋檐上。窗台是金色的,山上的芦苇在桉树影里摇摇晃晃。妈妈送弟弟去学校,爷爷也出去散步了。家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我是喜欢一个人呆着的,倒也不是孤僻,和有趣的人在一起久了我也会难受下一刻没有他的陪伴。只是十分享受自己一个人的时间,时而在床上幻想,时而哼着自己喜欢的歌,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阳台上很暖和,随手拿了一本书就在阳台坐了下来,并不是想看书,只是顺手拿来,好像是拿来一张毛毯一样铺开放在了腿上。看着满地的阳光发呆,也没有太特别的情绪,不像年少时阴晴不定,时而忧愁不已,时而欣喜若狂。人长大了,便渐渐的没有了当初年少时强烈的倾诉欲,总是会写很多公开日志,想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告诉每一个人。于是便把心情都写进了日记本里,这些年来积累了好几本厚厚的日记,每每翻回再看时,也像是在看别人的过去,琐碎而平淡无奇的过去。

        初中的时候很喜欢在这里写日志,非主流时期也不能免俗的写一些看似颓废实则好笑的文字。后来年岁渐长,心里有了思慕的人,便喜欢写一些思慕中的心情,给自己看,也给亲近的人看。然而上一次写这样的文字已经是五六年前了,再翻出来看,仿佛还能看见那个青涩幼稚的自己,但那样的自己也不好再让人看见,便收进私密日记里。

        十三十四岁的年纪,不是没有想过未来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像雨果像巴尔扎克像列夫托尔斯泰,想来可笑,好像成为伟大的作家是一件去街边买个烧饼的简单事。写日志不过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小打小闹,也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后来想要努力学写作,一提起笔来就在想这样用词好吗,吸引人吗,矫情吗,读到这篇文章的读者会喜欢吗,思来想去,竟下不去笔。这样瞻前顾后,便再也没有了当初写作的热情。看来我还是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小打小闹,这样是否能称为写作,读到此文的人是否喜欢也已经不再重要,权当做消遣吧。

        想起初中流行一种朋友相互点名的游戏,被点到名的人就要回答一系列问题,大家相互点来点去,问题五花八门,或是喜欢的人是谁,或是你喜欢做什么之类的问题。翻日志看到自己也曾回答的问题,有一道是:“未来想做的事”,当时我是这样回答:“在自己又大又漂亮的牧场里写作。当一个考古专家,研究历史文物。”又大又漂亮的牧场自己倒是没有,日常写些日记也实在算不上写作。大学阴差阳错读了历史专业,历史文物见了不少,但也实在谈不上研究。想想当时那样的回答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语文和历史成绩最好而已,但未来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没有喜欢,哪有什么想做可言。

        十三十四岁的年纪刚刚懂了一些事,就写文章感叹自己老了,到如今二十二岁还是会时常感叹时光飞逝,恐慌过几年自己就能在脸上摸到皱纹。都说忧伤出诗人,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自古以来倒是没有改变过。想想自己还没有真正经历生活巨轮的碾压,我又怎么好轻易说自己苍老,无非是荒废了时间,多了一个下午的惆怅。

        为什么长大了每一天都过得那么快,每一天都相似,分不清昨天和今天有什么不同,每一天都渴望有新的不同但每一天都在重复昨天的事,这样的问题好比时间的杀手,想上一想,这个下午就过去了。

        不久,散步的爷爷回来了,也搬了只椅子坐了下来。

     “我这腿越来越不好了,走一两步总是要疼。”他用江西话说,接着他说起了我的堂弟,我的堂妹,说起了江西老家的故事,然后又说起很多别的事。这么多年,对江西话,我都是一知半解的,便一直看着他说,也不必插话,只笑笑或是用普通话回答他。

     “萝卜干呢。” 我看着楼下的大叔在太阳下放了一簸箕的萝卜条。

     “哈,萝卜干我吃不了,牙也不剩几颗了。”爷爷掏出了烟。

     “爷爷你老啦。”我笑了笑。

    “哈哈,早就老啦。”爷爷抽着烟,我看见风吹着那些烟飘到阳光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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