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27）

根据小李的推荐，我分别联系了做纱窗的张师傅、打柜子的木匠杨师傅。

张师傅很爽快，说今天晚上就可以来量尺。

他似乎并不太在意我的这十来扇窗户，给出的价格相较装修门店里的要略微低一点儿。

谈好了价格，我又问:“保修多长时间？十年？”

他延迟了一秒，郑重地说:“永远！”

随即又补充一句:“除非我不干了！”

木匠杨师傅则说，明天早上再来与我面商。

二人都主动加了我的微信，并让我先发了位置给他们。

天黑下来的时候，纱窗张师傅来了。

接到电话，我去小区门口把他接了进来。

一见面，我称呼他“张总”。

张总，四十岁上下，东北口音，中等个头儿，瘦削精干。

“不好意思来晚了大哥，没办法，刚刚给一家干完活儿，打个车就赶紧过来了。”

他背着个双肩背，说起话来，让我想到了那位演小品的潘老师。

进了屋，我将屋子里所有的电灯都打开。

他卸下双肩背，掏出卷尺，立即投入了工作。

他来这里发展已经二十来年了，老婆孩子都在本地。

由于事先在电话里，已经就价格等事项商谈妥当，所以，一量完尺，他便匆匆告辞。

次日一早，我到了新房子，等待木匠杨师傅。

前一天，他在电话里说:“明天早上我过去，八点左右吧。”

结果，“左右”到快九点，他才履约。

同样，他也被我从小区门口接了进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堵车。”在我的指挥下，他找个停车位，停好车下来对我说。

他老家东北，今年三十四岁，夫妻一起来这里打工，已经十多年了，孩子留在在老家。

那天向我推荐的时候，小李在微信里特地说，他所认识的木匠当中，手艺最好的一直没有空，这个杨师傅还算可以；杨师傅的媳妇就在他手下干活儿，刮大白。

进屋后，杨师傅先量了尺，又蹲在地上，掏出个小本子，用笔在上面划拉划拉，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一块背板、两块双面板”的。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说:“叔，您是打算让我包工包料呢，还是只包工不包料？”

实话实说，我其实是没有单独打柜子经验的，仅有的一次装修经历，还是整个全包的，柜子自然都在其中了。

我只好单刀直入地问他:“价钱各怎么算？”

“包工包料是一千八到二千；要是你自己买料，工钱是六百。”

我知道，我的这个问话，只是一种思维缓冲，或是为了对相关情况有更多的了解，对于作决定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他一回答完，我头脑里已经有了答案:“那就包工不包料吧，让我也多体验一下。”

尽可能多地亲身体验一下装修中的感觉，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同时，我也想，自己去买料，心中有底，也能够有更多的选择。

“好，那我把需要准备哪些料，列个单子给你。”

说罢，他不假思索地刷刷刷写了一张纸，撕下来交给我:“您抓紧时间备料吧，备好后告诉我。”

接过单子，我的心里虽然有些忐忑，却同时也油然而生一种跃跃欲试的振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