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土菜的想念

齐帆齐微课

1.

如今去菜市场，各种蔬菜应有尽有，但每种菜炒出来，都寡淡无味，全然没有老家蔬菜的那种香甜。包括玉米、黄豆、绿豆这些杂粮，也少了儿时的那份清香。

也有人卖“正宗乡里土菜”，但这乡里不是正宗的乡里，这土菜也不是正宗的土菜。小时候吃的蔬菜，那才叫真正的土菜，而且是有机土菜。

旅行路上，总是愿意在“某某土菜馆”前停靠，其土是真是假不知，但内心得到了某种满足。

有次进到一家土鸡餐馆，闲着无事问老板：“你这是真土鸡吗？”

老板老实交待：“哪来的真土鸡给你吃呀？”

其实很多也只是打个“土”字，贩卖土概念。

因为这“土”字，富有情怀，含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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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土菜是否正宗，除了品种因素，关键取决于肥料，必须是土肥，农家有机肥。

我们小时候，物质资源匮乏，种蔬菜种粮食作物，基本上是生产队自制的有机肥料，极少施化肥。用现在的话说，是正宗的有机农业。

那时候，仿佛大人们一年四季都在为肥料而忙碌：从各家各户收集农家粪，集中劳力沤制厩肥、堆肥、凼肥，农闲时各自还上山捡拾羊屎、狗屎、牛粪，等等。

自入夏开始，就为秋播冬种，烧土皮粪。

男的负责砍“粪渣”，就是将一片山大大小小的灌木杂树砍掉，扎成捆。女的负责铲“草皮”，就是在砍掉灌木杂树的地方，将杂草带土铲起。

到了傍晚时分，把最先砍下来已晒了一天的“粪渣”放在最底层，点燃，再在“粪渣”上倒“草皮”。这样一层“粪渣”，一层“草皮”，做成高高的一堆，最后在堆上倒适量的土，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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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技术活。“粪渣”“草皮”都不能太干太多，也不能太湿太少，二者配比要适度。要确保能燃烧起来中途不熄，又要保证慢慢燃烧，燃得太快则土烧不熟，粪不肥。

这也是一件快乐活。男女老少，你一扬叉“粪渣”，我一撮箕“草皮”，往粪堆上送。当“粪渣”燃烧过旺时，大家就如打仗一般，争分夺秒，争先恐后将“草皮”往火堆中倒。学校放农忙假、暑假，我们学生都非常自觉地“学工学农”，烧土粪这活，都乐于参与其中。

粪堆燃烧进入正常状况，也还需要观察一会儿。

大家纷纷把扬叉、锄头横倒，一屁股坐在扬叉把、锄头把上。男人抽支烟，女人唠家常，小一点的孩子们围着火跑，有调皮的男孩捡个石头丢火堆里，说是当红薯烧。

这时候的孩子们，是真饿的，把石头当红薯烧，来画饼充饥，望梅止渴。

因为人多，一般是几堆粪同时烧。远远望去，这块地，或这个山坡，有如几堆烽火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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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经过一夜的燃烧，土粪已基本烧透。

第二天拨开，挑来猪栏里的粪坑水，和入其中，再拢成堆，用废旧塑料布或棕叶茅草盖好，备用。

这样烧制土粪方法，其实叫堆肥。

堆肥的科学解释是：作物茎秆、绿肥、杂草等植物性物质与泥土、人畜粪尿、垃圾等混合堆置，经好气微生物分解而成的肥料。多作基肥，施用量大，可提供营养元素和改良土壤性状，尤其对改良砂土、粘土和盐渍土有较好效果。

堆制方法按原料的不同，分高温堆肥和普通堆肥。

生产队用的方法是高温堆肥。这种方法，堆制快，腐熟也快。能被植物直接吸收的矿质营养成分增多，容易形成腐殖质。高温发酵过程中还能杀死其中的病菌、虫卵和杂草种子。

所以，儿时吃到的蔬菜甘甜，粮食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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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凡事都有其两面性。

当时，人们不得已以生态为本求生存。烧制土粪、砍柴烧饭、伐木出售、开荒种粮，四周的山山岭岭，一眼望去，曾一度变成光头一片。

最近这些年，农村强化环境保护，已极少用这样烧制土粪了，家乡早已是绿满山头。

乡亲们在绿水青山下，大力发展有机农业；再用有机农业，留住那绿水青山。

绿水青山与有机生活的共同协调发展，才会使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才是最理想的生态环境。

期待往后，蔬菜更甘甜，粮食更清香。

齐帆齐第4期28天（4）篇1453字，累计607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