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黑暗

翻开我的朋友圈，在2020年的十月份，我确乎写过关于桂花迟开的文字，这原本就是我接触到郁达夫的作品《迟桂花》之前就写成的。

迟桂花，它不是一种桂花的新品种，只是有些开的比别的桂花略迟些，用文中的话说：桂花开得愈迟愈好，因为开得迟，所以经得日子久。

我当时见到的，应该是两颗迟开的桂花，与作者所见，所闻的大约也差不离。

今日读罢《迟桂花》，还饶有兴趣的找来电影《金秋桂花迟》来看，看完仍然未觉得尽兴，再读上两遍，方肯罢休，良久，慨叹，同样的题材，文字之间竟是天差地别。

作者以翁则生的口吻，自己给自己写了一封书信，我忘却了上次的教训，又深信历史上确有翁则生其人，还傻傻的去搜索，看看其人姓谁名谁？家住何方，何时一起留学日本？最终发现此人又是作者杜撰，心里又气又急。高明的小说家总是如此，写人总是不漏痕迹，读之就感觉真真切切的存在过这世间一般，在叹服之余，终究甘心于被作者这般的“愚弄”了。

当然，则生只是引子，迟桂花的香气也只作铺垫，则生的妹妹莲才是主角，她原是极单纯和富有孩子气的，她的肩膀是宽厚的，很是能干家务，里里外外帮衬着母亲料理。自从嫁到了夫家，每天要受着恶毒婆婆的虐待和言语上的羞辱，她的丈夫在外包养了情人，整日住在城里情人的住所，她的婆婆则羞辱她，责备她不会侍奉男人，总栓不住男人的心。而她的二个小姑子却把她们哥哥的外遇归咎到她迟迟不肯过门上面。（她的夫家本来三年前就要娶她过门的，不巧莲的哥哥则生得了肺结核从日本归国修养治疗，在她母亲和莲的精心照料之下，竟奇迹般的好了。故而她的婚事也因此耽搁了三年。）而她的公公是个识字之人，又相当的通道理，好几次都看不过去，站出来替莲说话。反倒挨了她婆婆啐了一脸的口水，还被她捏住了扒灰的把柄。莲的丈夫因为纵欲过度，也就二三年的光景，重病不治，去世了。她婆婆和她的账簿上又多添上一项克夫的罪名。

羞辱也日甚了，而她的婆婆却更加吝啬了起来，总是无辜的骂，有一次掌灯的时候，莲多划废了一支火柴，就被婆婆劈头盖脑的骂。还有几次夜里，婆婆和公公大声的吵架，还摔了些东西。她知道是为她的缘故。莲终于爆发了，和她们大吵了一通，离开了夫家，回娘家去了。

故她是极刚强的女性，敢于冲破封建礼教，打碎三从四德的枷锁，回到娘家，和家人一处生活。这份勇敢则是作者要弘扬的要害。最难能可贵的是，在那样暗黑的环境里，她并没有脱掉身上的孩子气，也从未抱怨过婆婆的恶毒，丈夫的冷落，依旧保留住了那份极珍贵的童真，天真烂漫的笑着，活着。这在当时，是宝珠似的存在。

这是我所钦佩作者的地方，他的著作中，我觉得像是黑夜里，挂在灰白色天空中疏朗的星，照耀着大地，让一切都明亮了起来，我看到了一些黑暗，一些希望，当然还有美丽的风景，淡淡的忧愁，可人的天气，还有明媚的阳光，当然还有纯真善良的人儿。

而我们另外的名作家鲁迅，他是辛辣和犀利的，他就是一束一亿瓦特的强光，从高空直直的照将下来，于是那隐藏这片大地上几千年的腐朽糜烂的怪物就显现了出来，无处隐遁了。

我总是将他们放在一起比对的！

哈  2021年3月21日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