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江湖想法故事

背影

2019-04-25  本文已影响24人  花勿子都

                          一

  花落听风起,风残赏秋月。月落踏雪千里行,雪尽论花八面香。

  北风紧,一袭白衣,踏雪无痕,煮酒谈天论地。北方已千里雪飘,一片白茫茫。南方以南的小城,一件单薄的外套,足以对付这个说冷不寒的冬季。要风度不要温度,是对这个小城冬天最最起码尊重。

  不知不觉,我已步入高中。年少的心,对未来充满无限的美好。我叫陈子都,你,怎么称呼?别紧张,我对陌生人很少这样说,当然对熟人更少。那时她对我来说还是陌生人,名字也是。

  许若雪,这个名字映入眼帘。我站在教学楼大厅,看着贴在墙上许许多多的纸张,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考生姓名。

  我的眼睛仔细的搜寻十一考场纸张上的人名,对,就是她。

  上午考试前,我把双手搭在走廊扶手上,和朋友韩错聊天。偶尔飘落的细小树叶,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看着叶子飞过头顶,歇在她的发梢,她正和我们班的花洛雨交谈些什么。阳光,微风,那么恰好,微笑,长发,在眼前拂过。

  初见,我忘了她穿着,梦里依稀是晴空万里的蓝色牛仔裤,烟雾缭绕般的白色外套。

  考试时,我总是不自觉的看着前面的她,她的背影。感觉有些东西在我心里狂野,大脑内纷乱。

  一个背影,背影。

  考试时间结束,我便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等待。

  在人群中,我发现了她,那个长相不似美人,却更胜美人,对我而言。

  在花洛雨的帮助下,放假前,我知道了她的联系方式。

  高一上学期在寒假的到来,流逝在岁月里。

假期我们谈天说地,相谈甚欢,以至于忘记欣赏除夕璀璨的烟火,忘记了年少的梦。

          古道,瘦马,老仆。

 一个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的少年,神采奕奕,气宇轩昂,有种端庄威严的气势。这个少年只能用优秀这样优秀的词语才能很优秀的诠释。他手牵着一匹骨瘦如柴的马,马背上架着一张三尺三寸长弓,虎筋弦,雕翎箭。瘦马随着少年缓缓走在古道上。

  一阵微风就会吹倒的老仆,背着一柄四尺长剑,拉着一匹不是很听话的劣马,跟在少年的背后。

  夕阳西下,四条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天涯。少年和老仆,没有觉得影子有多长,因为他们就在天涯。

  夕阳无限好,只是见黄昏。

  主仆二人一路风尘仆仆,此时只想着前面能有间客栈,好坐下喝碗清茶,吃点晚饭,泡一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

  夜幕降临,美丽的晚霞从天地间沉了下去,飞鸟从天空中掠过,随风飘荡的野草却看不到它们的影子。

  “公子,别担心,以老奴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前面应该有客栈了。”老仆拽着那匹沿着道路吃草的劣马,眼睛看着远方,对那少年说。

  “到时候,茶香,鱼肉,白米饭,一个热水澡,一张高床棉枕,人生的巅峰啊!”老仆继续说。

  “老卓啊!这话你都说了不下十遍了,前面呢?客栈倒是没有一间,山坡却爬了十个,个个都是颠簸高峰。我现在饿得都没有力气拉屎了。”那少年有气无力的说着。

  “现在一碗冷水,一个硬馒头,一张破席子,就是奢侈。”少年低头走着,拖着沉重的身体。

  一个馒头,一碗清水,看似微不足道,可是有时候,它们却像蚂蚁一样,能撑起比自己重百倍的东西。

  一轮明月挂在树梢,少年痴痴的看着明月,小小的眼睛里全是大大的月亮。

  “老卓,你看那明月,像不像是从树上结出来的一个玲珑剔透的馒头?”

  “公子,天黑了,你就喜欢瞎说。树上怎么会结出馒头来,还是和月亮般大小!”

  “呵!看你就像一段失去水分的枯树枝,难怪不懂和水有关的词语。”

  “什么词?”枯树皮般黑,枯树皮般皱的脸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浪漫!”

  少年看着天上的明月,步伐加快了许多,拖着的影子也慢慢变短。

  老卓笑了,牙齿和明月一般皎洁。他笑道:“老仆佩服,公子这浪漫还有点望梅止渴的意味。”

  “公子,快看,前面有灯火!”老卓凑到少年旁,有丝兴奋的说。

  “快,加紧步伐。”少年也向前望去,看见不远处有几点灯火。

  古道旁边有几棵高大的松柏,松柏之间建着一间客栈,在月光下客栈略显安静。

  少年和老者把马牵到马厩,一个挎剑,一个背弓,先后走进客栈。

  客栈内灯火通明,东边坐着几个商人,西面有几个书生吟诗作对,不时向东南角看着。

  东南桌子上坐着两个身着锦绣衣裳的女子,背对着门,少年和老者也坐在东南角。

  “两位客官吃喝些什么?”小二屁颠屁颠的跑来。

  “先上壶茶再说。”少年把桌上倒立的杯子竖起来。

  “好嘞!”小二走到柜台,便开始添茶倒水。柜台前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浓眉大眼,面若脸盆,嘴如馒头,不时扫视桌子上的众人。

  “客官,你们的茶。看你们一脸疲乏,有气无力状,是不是没有吃过晚饭。”不等少年说话,那小二继续道:“我们这里有鸡、鸭,鱼、肉、蛋、米饭、馒头皆有,还有自酿的好酒,你们有什么需要请吩咐,好使小人去准备。”

  少年身子虽有气无力,但喉咙骨却剧烈的耸动。剧烈的耸动差点使咽喉上火,得亏他咽下大口的唾液。他攒足力气说道;“全部来一份。”小二应答,转身进去后厨,不一会送来一只香气逼人的烧鸭、一盘金黄的鸡肉、一盘炒蛋、一碗白切肉、一份拍黄瓜、一壶自酿酒、两大碗白米饭、两双筷子,摆放在桌上。

  “客官请慢用。”小二说完,便转身离开。少年迫不及待,一手撕下一个鸭腿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老卓先吃了点拍黄瓜,然后端起酒杯,喝着客栈酿的浊酒。

  老卓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喝浊酒,大概是他姓卓吧!少年吃得津津有味,也没有心思细细去想。

  “一壶浊酒,浊酒一杯。生活就像一杯浊酒,看似浑浊难咽,细细品尝,便回味着淡淡的幸福;人老了,喝一杯浊酒,就是在喝人生。”老卓说完,又呷了一口酒。

  “老卓,别废话,菜都快凉了。”少年吃得不亦乐乎的嘴里,挤出了几个不是很清晰的字。

  “好的!公子。”老卓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吃喝完毕,屋内就只剩少年,老卓和客栈伙计,其它人已经各自回房。

  老卓边上楼边环视着屋内,不时还盯着伙计看。老卓的房间和少年的房间相邻,小二领两人到各自的房间后,便退去。

  少年刚关上门打算脱衣睡觉,却听见有人敲门。

  “谁呀?”少年看着舒适的大床,有点不耐烦的问道。“公子,是我。”少年打开房门说:“老卓,怎么了?”

  老卓闪进房里,接着把门关上。少年看老卓神神秘秘的,感到很奇怪。

  “公子,根据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这间客栈有问题!”老卓小声的说。

  “黑店,不可能吧!”少年半信半疑。“不管怎么样,你先别睡,待我去查探一番。”

  老卓说完,便悄悄出了房门,不走屋内,却跳上屋顶,悄无声息的跃向客栈后屋,去探听消息。穿房越屋,即刻到了后面,伏身屋上,听了一次,并不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又飞身上屋檐,伏身探听。

  老卓这次在屋上听得很清楚,听见一个男子说道:“大姐,什么时候向肥羊下手?”又听得一女子道:“先让肥羊们睡熟,一更在动手。迷烟准备好了吗?”老卓一听了这“肥羊”一词,知道他的判断没有错。也就不往下继续听,便一转身跃下房来,走到少年房内,对少年说明情况。

  少年说:“我们要不要先下手?”老卓道:“我先去告知客栈里无辜之人,然后我们假装熟睡。他们一会必然进来,那时叫他们死而无怨。此时就去杀他们,他们必会有所抵赖。好在我们知道他们的计划,一更时分,我们用脸布沾湿捂嘴,他们进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老卓把歹人的阴谋告知了住在客栈的众人,便把他和少年的计划告诉他们。那两个女子和商人便不怎么担心,几个书生却心生畏惧,老卓费了半天口舌,才稳住他们的情绪。

  约一更过后,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四个人影在房外晃动,接着一段竹管戳破窗户,一股青烟冲进房内。

  不一会,房栓被撬起,两个人进入房内。老卓一个箭步,把门关上,与此同时,少年打开火折子,点起灯来。

  只见一个妇女,那个在柜台的老板娘,一手握着锋利的菜刀,一手拿着一捆麻绳;另外一个彪形大汉,兔耳鹰鼻,手执板斧。

  二人见此情形,徒然一愣。“老板娘,大晚上的好兴致啊!还在舞刀弄麻绳。”少年笑道。

  “本想让你们安乐死,但是现在被你们发现,我们也只能狠下毒手。”那妇女恶狠狠的说。

  “老板娘,诙谐呀!什么安乐死?被人杀死能有安乐的吗!”少年依旧笑着。

  “别与他废话,我杀持剑老头,你杀那说话像放屁一样的少年。”那一脸恶相的男子说道。

  男子挥舞起板斧,直向老卓驶去,老卓抽剑迎敌。

  “铛”

  男子虎口巨疼,板斧落地。老卓剑法纯熟,手法精快,一剑贯穿男子咽喉,老卓趁剑势往男子头上一按,顷刻间男子应声倒地,呜呼哀哉。老卓熟练的拔剑,迅速插回剑鞘,剑快得就像从没有出鞘一般。

  剑上并没有血,因为剑太快,血还没有来得及涌出。

  老卓向屋内望去,只见刚才那站着的妇女已经躺下,少年用布擦着雕翎箭尖。

  这时门外进来两人,执着兵器。他们见状,便跪下哀求道:“小人瞎眼,误犯虎威,求爷爷饶命。”

  老卓问道:“你们这店内还有几个贼徒,快快说来?”

  其中一个说:“就剩我俩了。”然后接着说道:“我们也不愿意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但我们大姐和当家的武艺高强,杀人不见血。我们若不从,便会小命不保,也只得狼狈为奸。”

  “是啊!大爷,饶了我们的狗命吧!”另外一个人道。

  就在老卓和少年不备间,那两人竟挥刀刺来,刀光闪闪。老卓抽剑,接着入鞘。

  那两人在刹那间,便被一剑封喉,无声的和世间告别。 

风一般的马,风一般的男子;马后面是道路,道路后面还是道路;人横跨在马背上,马轻踏在雨点和落花上。

  一日,少年和老卓行至一个小镇,名叫红花镇。镇上阁楼林立,红花正红,青石板很青,可是镇上却没有一个人影。

  春雨像风尘侠客般,施展轻功,刚飞跃过小镇。

  雨滴屋檐,随风落下,拍打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泛起大大小小的水泡,与花瓣远去。

  这时,小巷深处,一个少女撑着一把伞,缓缓的,走在青石板上,像风一样悠然,如雨一般洒脱。

  一步,

  两步,

  ……

  十步。

  她停了下来,把撑着的伞轻轻闭合。

  楼顶上像雨后春笋般冒出一个个人。

  一百多个。

  楼上的人皆穿白衣,背挎一把刀,刀把之上系着红丝巾。

  红花是那般的红,红丝巾也是那般的红。红花落地,背刀的白衣男子也落地,红丝巾在风中飘扬。

  人像雨一样落地,刀也像雨一样,落向那少女。十柄刀泛着寒光,直劈少女,少女嘴角轻浮,面色从容,一动不动。

  少年见状,摘下头顶的斗笠,手一挥便射了出去。白衣男子见有东西向他们飞来,一个转身,把斗笠劈碎。

  这时在镇子周围出现几十名捕快,挥刀向白衣人砍去,楼顶上的白衣人也纷纷跃下。

  俩伙人在街道上厮杀,溅射起的水花落在刀上,与血相融,重新落在地上,青石板已不在青。

  少年飞跃至打斗的地方,抽出长刀,一声怒吼。

  捕快和白衣人纷纷看向他,都惊呆了,或许是看到他充满魅力的脸庞,或许是他那可裂金石的怒吼,或许两样都是。

  总之,捕快和白衣人呆立不动,手里的刀悄悄滑落在地。

  “铛,叮,嗒……”

  刀落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就像雨打芭蕉,又像闲敲棋子,也像落花抚琴声。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是少年的恶梦,也是曾经地狱般的记忆,他不想再看见。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现在许若雪的出现,一个梦将结束,而另一个梦将开始。

    那时起开始做一个梦,梦见陌生的橙园里,生长着一棵栗子树,树上却开着满满的橘花,细雨洒过,满树花瓣飘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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