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
养猪就是为了杀掉吃肉,当宠物养是现在的事,五十年前谁有那个闲心。“牛羊一根菜,杀鸡也无罪。”开杀戒时阿洪如是说。
小雪、大雪之间是杀猪宰羊的季节。天冷了,牲畜不怎么长肉,而且肉也便于储存了。
从猪到肉是一个繁唢的过程,大体上可分为杀猪、吹猪、褪毛、精刮细剃、卸头卸蹄、开膛破肚、分解成肉七道工序。
01、杀猪
清晨母亲还是煮了一锅猪食,比平时的精细,喂食时一把接一把地撒面。谁都知道这是多余的,收拾肚肠还费劲。但毕竟养了十个月了,还是让它饱饱地吃上一顿吧。
杀猪匠(父亲同事刘大爷)来之前母亲烧好了褪猪水,准备好接猪血的盆,里放了些盐走开了,她不忍看那个过程。
我家的猪不大,也就一百多斤。一人拎前腿,一人拎后腿就把它按在了桌子上,任凭它怎样呼叫也无济于事了。刘大爷嘴里叼着刀,腾出两手,轮换地撸起了袖子,左手扳住猪下巴壳,右膝顶压后脖梗子,右手操刀对中喉咙口,直捅猪的心脏,转刀抽刀,血如泉涌淌入事先准备好的盆里。猪再也不叫了,微微动了几下,没气了。
02、吹猪
刘大爷在猪后蹄小指逢处拉了一个小口,把专用铁穿子穿入,在皮下不同方向打出气道,接着用嘴吹气,一口、两口、三口……猪鼓起来了!四条腿也直了,连耳朵都胀开了。用绳梱紧了猪蹄,刘大爷点了一支烟。一个人吹个猪都这么费劲,吹牛,肯定是说大话。
03、褪猪
几人一起把猪抬到已在大锅上架好的门扇上,一瓢一瓢地往猪身上浇热水。太凉太热太集中都不行,要恰到毛孔受热毛轻动,大面处用铁刮子刮,刮不到或刮不掉就用浮石搓。不一会就将黑马褂脱掉,黑猪变白猪了。
04、精刮细剃
镟掉猪尾巴,插入转芯肉钩子,把猪头朝下挂起来,用小刀精刮细剃,把猪皮表层的油腻、污物全部去掉。“去不净油腻淌不净血,猪肉就不香。”杀猪匠的手艺每道工序都体现。
05、卸头卸蹄
下刀准到骨缝处,躲开骨头只割肉。快刀利手割一圈,两手抓耳一拧,猪头下来了。再割一圈槽头肉,母亲拿去做菜。接着卸四个小膀,四个肘子。看吧,猪也没个猪样了。
06、开膛破肚
开膛摘心拿肝取肺破肚翻肠,臭味来了。哥哥在收集猪鬃猪毛猪小肠,这三样可以拿到收购站卖钱。我在等着猪尿泡,在土地上用脚搓呀搓,搓呀搓,搓好长时间,吹鼓了当气球玩。
07、分解成肉
先从脊梁处劈开成两扇,取下每扇上的板油,打卷收起,再分解成前槽、腰条、后臀间……猪已没了,全成猪肉了。
头蹄、下水、精肉,做个冰窑都窑起来了,想吃肉?等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