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老爸

您似乎并不在乎我们
我的成长中看不见您的身影
也许是几个周末才回次家
还没与我们共进晚餐
您又得肩负背包出发

您似乎并不在乎我们
我的记忆中找不到您的笑脸
也许是从不言笑不讲故事
饭间茶余偶尔也讲话
但一开口全是大道理

在您沉默时悄悄爬上您膝头
而当您说教时又悄悄地溜走
以前我家清贫
您说饿着肚子也该去上学
我们纺纱争钱
您说尘灰易坏身体别再干
我们高考夜习，
你说暗淡灯光伤眼别看书

那年我们姐弟考进大学
隐约看见荣光在您脸上焕发
但您没有表示过您有多欢畅
每至期末您出现在我面前
您只是说
出差路过，顺便接我回家
其实我知道
您是担心，特意为我来提包

我行医，您高兴
我为病患日夜奔忙
您大老远跑来照顾孩儿
带着他大街小巷到处玩
我疲惫懒于做饭菜
您说回家吃饭即可
您不会买菜，却抢着上市场
您向来节俭，却带回一大堆

天公，为啥如此残忍
怎么能把恶疾强加于您
健壮体魄被恶疾瞬间吞噬
绝望心灵被病痛无情扭曲
您用倔强抗拒死神
您以固执掩饰惊惧
我害怕您那渴求生命的瞳仁
我逃避您那热望奇迹的追问
假如有神灵，我愿夜夜跪拜到天明
假如有圣药，我愿千山万水去找寻

您就这样不舍地离去
来不及责怪我的不孝与无能
您就这样匆忙地沉睡
来不及诉说您的失望与怨恨
老爸，今天是父亲节
祝您在天堂一切安好
那里没有病痛，也没有生死
只有灵魂在祥和中永恒